沈珏连忙点头,如醍醐灌顶,跑过去一手捏住黑蛇的头部,让它张口,从柳延的肉里退出毒牙。又将缠绕的蛇身剥下来,提在自己手里,低头对着黑蛇自说自话:“你可趁着现在多咬我几次,往后别突然来一下就行,怪吓人的。”
那蛇吐着信子,扭身就要跑,概因先前咬过他好几回,也没把这东西咬死,反倒是自己莫名其妙昏过去,心里知道不是对手,识趣的很。
沈珏很惊讶,一边不让他乱跑,一边说:“爹,他真不咬我啦!”
柳延只是笑,笑容平静,那丝丝惆怅,掩的极好。
黑蛇在沈珏手上挣了好一会,也没挣脱开,索性就放弃了,不再挣扎,要死要活由他,自己确实弱小,这一点判断无需灵智,只是本能。
见他放弃了,沈珏将蛇交给柳延,确认柳延不会天天被咬,也放了心,道:“雨停了,我去找些野物来喂他吃,爹你别让他乱跑,要是钻到哪个洞里去了,我也不容易找到。”
柳延应了声,看他矫捷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夜中,低下头,柳延将放弃挣扎的黑蛇紧紧拥进怀里,这动作过于突然,已然装死的蛇受了惊,又抬起头,一口咬在他身上。
尖锐的毒牙刺破血肉肌理,刺入前一夜,他曾细细亲吻过的地方。被他伤到的人只微颤一下,没有任何动作,指腹执拗而温柔的在那冰冷鳞甲上抚摸着,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的摩挲,仿佛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伊墨。”
柳延低低的唤。烛火摇曳着,光线明昧不定。
他一遍又一遍的唤:“伊墨。”
他的声音虚无缥缈,在空气里经久不散。
除了这个名字,除了指尖抚触的冰凉,此刻,他一无所有。
作者有话要说:向7·23事故中所有罹难的同胞哀悼;
向所有不在公布名单上的死者哀悼;
向所有失去亲人的同胞祝福;
向所有参与救人的同胞致敬,尽管你们只是普通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