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david!”rene尽量让自己放松,在david手掌上重重一击。
rene还不太习惯正常地跟另一个男人住在一个房间里。
有时候david就在他面前随意地换衣服,露着结实的肩膀和粗壮的大腿,有时是更多的部位,rene就得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眼睛不去乱瞄,如果是晚上,他就多半闭眼装睡,可鼻子里却依然能闻到david身上充满雄性气息的汗水味,这因此让他偷偷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担心,生怕自己哪天冲动会干出什么事,或者激动起来,暴露在局促的室内无法掩饰。
幸好,从第二天训练一开始,他立刻每天都筋疲力尽,神经高度紧张,再也顾不上胡思乱想了。每天夜里为了防备紧急集合穿得整整齐齐,也帮他掩藏了晚上两人单独相处时,他无端紧张的理由。
训练基地每个训练室或者场地边都有舒服的公共浴室,但是rene从来不敢在那儿冲洗,不管一天身上几次被汗水浸透,他也要完全忍下一整天来,回宿舍再淋浴。
因为是合用,他有时会在盥洗室里遇到隔壁的斯科特或者他的室友,他们从盥洗室对面另一个门出入,穿过盥洗室就能到rene和david的房间。
“嗨!”他们有时就那样立在便器前一边哗哗解决问题一边跟他打招呼,“马上就好!”
于是rene每天晚上都小心地听着盥洗室的动静,等所有人洗过后再进去,以比别人更快的速度出来。
比站在桌子上吃饭更糟糕的是,那些教官们不但罚他,有时候还会罚他所在小组和小队。
渐渐地没人再跟他说话。
rene知道自己被孤立了。
他也不敢轻易开口跟别人讲话,有时他走过去想对同组的警员说声抱歉,却被他们狠狠当xiōng • tuī开了。
于是rene越发很少开口,每天都偷偷盼望着训练早点结束,晚上回到宿舍后,好偷偷给莱恩打电话。
一开始的时候,他每隔几天给莱恩一个电话;
随后,变成了一天一个电话,rene在电话里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穿得整齐趴在被子里,浑身都肿着,小心地抱着手机,低低地哭泣,向那人诉苦说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他现在就要走。然而往往第二天一大早,不等天亮,他又早早起来,摸向了操场。
到了第三周的时候,他忽然不再给莱恩打电话了。
就在前一天,他因为一周连累同队的学员三次紧急集合,被几个学员教训了一顿。
“你过来一下。”那个晚上,从食堂吃完饭回来,一个同组的队员迎面走来对他说。
他能猜出他们要干什么,但还是跟着去了。
他们让他自己滚出去,不要再连累别人。
而背后,教官在默默地纵容他们。
rene知道自己软弱并且多年的恶习难改,然而那一天,他在浴室里偷偷换下沾了自己血的衬衫时,rene终于醒悟:不管他跟莱恩说什么,求他为自己做什么都没有用,即使这里是地狱他也得自己独自对付——或者灰溜溜地爬出那个门,或者有一天昂首走出去。
莱恩打电话来,他平淡地告诉他,他能对付,不用见面。
他们于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
两周后的清晨,当集训队的警察们沿着海岸线长跑的时候,他们注意到,远处,沙滩上,驶来了一辆吉普车,持久地伴随着他们那一队人。
他们从那车的标记上认出,那是离他们那不远的海军陆战队训练基地的车,那车上有三个人。
rene转过头去看的时候,正好看见莱恩坐在后面的位子上,默默地注视着他。
那一刻,他远远地看着莱恩,心里再次怦然一动。
在随后的日子里,rene早已记不清有多少次,他在大家休息的时候抓紧补完那些处罚。其他的学员们就在他周围说笑。他的室友david也夹在其中看着他。
他无法得知他们看着他的心情。
只知道一开始所有的人都在嘲弄他。
教官在翘着腿等着他离开。他们甚至打了赌,一周内他就会自动离开。然后他们赌两周、三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