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臂上,他撕衬衫给自己扎了条止血带,现在血又渗了出来。
已经交火两三个小时了,昨天一晚上赶到宾州,白天鏖战了一天,眼下,rene感到筋疲力尽,一阵阵疲乏从脚底涌上来。
他靠在墙上,大口地呼吸起来,额头上渗出了细密地汗珠。
rene低下头看看,手有点抖,他忽然抬左手用力握住了右手。
rene觉得自己几乎站不住了,伤口的疼痛却几乎感觉不出来,只有浑身麻痹一般滚烫著!肌肉因为持续高度紧张在剧烈地颤抖,血液在脑袋里嗡嗡作响,周围的一切似乎在眼前晃动。
他正退在一处夹角里。
黑暗里渐渐摸索出了这里的地形。
对方人多势众,对这里十分熟悉,来路和去路都被断掉了。
他知道,今晚,自己就是牢笼里的困兽。没有接应,没有支援,对方的人却越来越多——能不能出去,就看你了,他对自己手里的枪说。
anton怎麽样了?他控制住自己不去想。
你要活著才你能想这个问题,他对自己说,如果死了,就什麽都不用再担心了。
周围越来越冷。
风吹过墙外的矿场,发出尖利的呼啸,透过工厂高处的窗子传进来,整个工厂好像都在风中飘摇。
忽然,夜色里,rene恍惚听到远处传来了几声枪响,再侧耳细听,眨眼又没了动静。
他向枪响的方向看了看,黑魆魆地一片,什麽都看不出来。
rene小心地拔出了左手的枪,几十米外,他再次听到了对方的脚步声,rene握紧了枪,没有贸然开火。
远处,似乎再次有人低声说了几句话,忽然“啪”地一声,加工厂一下子亮了起来,灯光旋即熄灭!
有人修上了电闸!
闪电般的,矿场上一片枪声,黑暗中枪火闪烁。rene比离他最近的几个人更快出枪。
“好,接连命中!”
一瞬间,就像在猎鹰的训练场,他仿佛听见耳边有人说道,飞快地在加工厂笨重的设备间蹿过。
对射间,夜色深处,rene忽然再次听到远处传来了一片枪声。
rene愣了下,疑惑地辨别了下方向,果然,这一次是在後门的方向,有人交上火了。
那枪声越来越近,似乎有人正向他这边靠了过来。
谁呢?没有人知道他在这儿,也没有人会给他开枪,也许只是路人,但是——
rene猛地再次跃起,两把枪同时开了火,人也迅速向枪声方向靠去——战机转瞬即逝,一定要好好把握。
rene在三面火力夹攻下,接连打退几人,打出了一个小缺口,刚要冲出掩体,就在那时,眼前忽然一闪,身前四下骤然亮了起来!
rene抬头看看,顶棚上,一小半没有遮罩的无极照明灯亮了起来。
他一开始进来的时候,破坏掉了线路,无疑,对方修上了备用线路。他的处境更被动了。
不远处的枪声忽然小了。
隐约中似乎听见有人说了几句话。不久之後,那边的枪声,停了。
rene的心往下一沈。不管进来的是谁,那里的战斗似乎结束了。
在他周围,枪声再次大作,紧紧包裹了他,腾起的烟雾遮蔽了灯光,半明半暗中人影闪烁,他连续开枪,接连有人扑倒,脚下“骨碌碌”又一只手雷滚来,听见手雷落地的声音,rene急向左侧一滚,起身时,发觉身後是条狭长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