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像看见幽深的海底。年轻的警察不由自主後地退了一步。
那高个子於是在他身边走了过去。
警察看著他走到桌子边,轻轻伸手拿过了桌子上问讯记录,只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就在他眼前,“嗤啦”一声抬手,不动声色地撕成了四半,丢进了垃圾桶。
警察再次退後一步,吃惊地看著那一幕。
两个人带著孩子转身向大门走去。
署长喊来一队警察走在最前面,持著上了子弹的步枪。
然後是署长自己。
接下来是那三个人:宽肩膀的走在前面,中间是那孩子,最後是那个高个子。
年轻的警察和同事跟在最後。
大厅里再次有人鼓噪,但是新警察吃惊地看见唐纳利太太制止了身边最近的人。
为什麽?那人凑过头,似乎问了一句。
“那是……科林斯家的老三……”那女人嘶哑著嗓子低声说。
一股寒意无形地散发开来。科林斯不露面後,纽约,科林斯家由当律师的三儿子出面主持。
安静像会传染似的,从最前面唐纳利太太身边传出去,直到角落。
大厅里忽然静了下来。上百刚才汹汹叫嚣的帮派分子,站在那里看著那几个人向外走去。
唐纳利太太久久注视著中间那三个人,不知道那孩子是谁。
“撒迪厄斯!”女人忽然喊了一声。
走在後面的高个子站住了,回过头看著她。
唐纳利太太本能地後退了半步。
“那我儿子怎麽办?!”女人凄艾地注视那人。
“艾丽莎,”那人缓缓叫出了她混迹街头太妹时的名字,喉咙低沈粗噶,声音深邃而寒冷。
“——回家祈祷吧!”
警察看见,那女人一下子跌靠在身後人的肩膀上。
◆·◆
医院。
走廊上传出阵阵戾骂。
病房里有人在咆哮。
床边的大胖子骂得气喘吁吁,终於停下来,擦著额头的汗。忽然听见了身後的脚步声,赶紧回身,视线先落在了门边一双黑皮鞋上。
“maclaren先生,你怎麽到医院来了?”唐纳利抬起头,惊讶地说。
“你的儿子还好吗?”thomas冷淡地开了口,看出对方有点惶惑,缓缓跨进了病房。
“呃……一个杂种操出来的王八蛋捅了我儿子!”唐纳利回身看了眼病床,受宠若惊,急忙说。
homas向病床走去。
“那杂种操出来的,是我儿子。”他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