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ton急回头,墙边,他先看见的是黑风衣边缘下一双结实的高筒皮靴。
黑暗里,狗再次狂吠起来,紧接著传来两声枪响。
◆·◆
“看到了吗?在哪儿开的枪……”
“还没看见……雨太大了!”
“他不会就那样把他们埋了吧?”
“我想,他会丢出来的……”
山坡上,望远镜缓缓移动著方向。
两个脸上涂著油彩的男人,躲在雨衣里,目镜背後的眼睛,犀利地检巡著那一片偌大昏黑的私人领地。
“那地主是什麽人?”为首的军官问道。
“不知道,”他的副手放下了望远镜,擦了把脸上的雨水,“一个老爷子,住了快十年了。好像很有背景。”
“哼哼!严格地享受著他的第四修正案权利,啊哈——”军官重新举起了望远镜,嘲讽地说道。
“……看来是那样,”副手轻声说,望远镜飞快地掠过附近几处“私人领地”的标志。
“每周三进城一次,”副手轻声说,黑暗里,两个军人无声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买他的东西。”
◆·◆
石地板上,那双结实的皮靴前後换了个位置。
他旁边,桌椅腿边,依次是两双踩得肮脏的警靴。
桌子上,堆满盘碟。
周围,墙壁上,高大的钢板,挡住了房间里的灯光。
“比预定时间晚了几乎一个晚上,我很担心。”大房间里响起了低沈的说话声。空空荡荡的大厅里,略微带起了一点混响。
靴子的主人,已经脱掉了风衣,露出一身考究的英格兰厚呢猎装,坐在桌边。一头亚麻色的长发,像过去一般依然显出桀骜不驯,注视著对面的年轻人。
“抱歉,路比我想的……要难走,从河边到这里,实在是太远了!”jimmy喘息著说,再次到桌子上的大盆里去盛汤。
那只大汤盆很快见了底。
英国人不动声色地注视著jimmy,知道那是jimmy伤後体力不支的缘故。
“你们先休息一下。”他平静地说,转头看向anton。
“不过,有一点我可能得跟你说声抱歉。”主人注视著anton,“jimmy没说会有两个人,所以,我只准备了一间卧室,我这儿不常来人。”
“没有关系。”anton飞快地说。
“那就好,房间足够大。药品,干衣服,需要的东西,都在里面,有事情按铃招呼我的人。”老爷子深邃的目光炯炯有神,“现在是11点锺,你们好好休息,6点出来吃饭,我们做准备,送你们出发。”
“好!”anton点头。
“我让他们再加点汤。”老爷子起身向外走去。
“hill——”身後,jimmy喊住了他。
“什麽?”hill转回头。
“很好吃,谢谢喔!……”桌子边,hill看见那黑头发的年轻人,像十几年前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向他露出了一个孩子般略带顽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