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因当年年纪小,虽旁敲侧击的给另几位武当七侠提醒,想让他们寻来可比黑玉断续膏的灵药,可是也不知怎么回事,这灵药始终音讯全无。
瑶光自个儿琢磨着,有心想要下山往那个汝阳王府一行,为师父找药,但又怕自己实在本事低微,找药不成反而寻死……纠结了这么几年,如今见自家师父被退婚,这念头就又这么浮上心头,久久不消,不想别人看低师父,只有治好师父的断臂断腿,可若治好,又只能去寻那黑玉断续膏……
“你莫乱担心,你师父还不至于为一桩婚事难受。”俞岱岩神色淡淡道。
瑶光顿时笑了,“那是自然,师父一派英雄气概,岂会做小儿女之态。”
他像只猫儿一般趴在俞岱岩的怀里撒娇,笑嘻嘻的说,“等我找到灵药,治好师父,定让大姑娘小媳妇哭着喊着的要嫁给师父。”
“又胡说八道。”俞岱岩好气又好笑,但一低头,见怀里少年的容貌精致,在昏昏的烛光之下,因为年纪小,有着不分性别的美丽,几乎像是会发光一般,一双明眸璀璨如朝阳。
他平生没有美丑观念,这时才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弟子竟然生的如此好看,他直直看着,竟然呆掉,心跳突然变得剧烈,下一句话竟说不出口了。
瑶光却没有察觉,还在低声道:“等师父好了,还可以多收几个徒弟,不过,不管收多少,我都得是师父最喜欢的那个才行……唔,不过,作为大师兄,我还是会照顾师弟们的。”
俞岱岩沉默着没有说话,半响,才道:“我若是一直不好呢?”
瑶光惊讶的抬起头,过了一会儿,才拍拍他能动的那条左臂,说,“师父若是一直不好,我就一直照顾师父,我最喜欢师父,一直照顾师父,也是我愿意做的。”
俞岱岩看着他那双璀璨的热烈的眼睛,看着他对自己虔诚的表情,竟有一种莫名的无法抗拒的感觉。
他闭了闭眼睛,不太明白自己这一刻的情绪,便有些逃避的道:“夜了,你也去休息吧。”
瑶光见他面上有些倦色,以为他累了,忙站起身,收拾了一下,道了声,“师父好好休息,有事叫我。”就转身出去了。
第二日,
武当七侠中的二侠俞莲舟回了山,听闻退婚一事,当即怒的拍碎了一张桌子,这位二侠面冷心热,看似严肃端正的近乎刻薄,但实际上最重兄弟情意,见自家兄弟被人欺辱,当即就想上门去找麻烦,幸亏被宋远桥拦住,只叹道,父母一片爱子女之心,这事也难说谁对谁错,只能说阴错阳差罢了。
俞二侠却一声冷笑,道:“大师兄你性子和善,待人以诚,却不知,若真是阴差阳错,早五年前怎么不退,偏偏如今开口,只怕徐家姑娘攀上什么高枝,看不起我武当了。”
宋远桥听了,怔愣良久,方才叹道:“既如此,又能如何,这事闹起来,三弟面上实在不好看,如今,你同我说说也就罢了,莫被三弟知道。”
俞二侠又气又怒,不过是打老鼠又怕碰坏玉瓶儿,只能暂且忍了。
瑶光听了这事,虽没告诉俞岱岩,但心里总是难以释怀。
午后,俞二侠过来看了看俞岱岩,转头又要下山去寻名医,只嘴上说是去办别的事,只是不想俞岱岩心中有了希望又失望,但临走时却连连嘱咐瑶光,好好照顾俞岱岩。
瑶光自然连连应是。
接连数日,陆续回武当山又下山的一众师兄弟,对俞岱岩被退婚一事,都气的不得了。
反倒是俞岱岩自己没觉得什么,周围人一个个义愤填膺,他还开口劝上几句,偏偏这样,越发让瑶光觉得自家师父涵养真是一等一的好,想起退婚的人,越发恼火生气。
他跑到厨房,指使那几个做饭师傅,开始日日夜夜的煲汤,今天弄个大骨汤,明天弄个鱼汤,各种养生的材料往里面扔,一煲就是煲整整一天,然后,那汤都熬得黏稠了,端着给俞三侠大补,致力于把俞三侠补得面色红润,健健康康,脱离病夫的行列。
其他几侠沾光之下,也被补得生生胖了一圈,莫七侠回山没几天,便打趣道:“可不成了,这么吃下去,身子太沉重,回头梯云纵用到一半就摔下去了。”
张四侠笑道:“你若梯云纵用到一半就摔下去,趁早回山,免得在山下丢武当的脸。”
莫七侠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我开个玩笑,偏四哥这般较真。”
殷六侠也忍不住笑,道:“四哥是关心你呢,七弟。”
虽大家互相玩笑打趣,可瑶光还是心事重重,时间拖的越长,俞岱岩的伤口越是难治,想原著里瘫痪数十年,殷梨亭伤后立刻用上黑玉断续膏,过不了几个月就可以自如行走,而俞三侠用了后,却只能拄着拐杖,慢慢复原,可见这药是用的越早越好……瑶光这边一通折腾,未尝不是想把自家师父喂的胖一点,身子有点底,若是自己下了山……别人照顾不周的话,也能多挺一阵子到自己回来。
瑶光存了私自下山去寻药的念头,日常就免不了经常走神,有几次习武的时候,连续错了数十次,被俞岱岩罚蹲马步在烈日下蹲了整整一天,到晚上,腿都是抖着的,因为心虚,不敢说一句求饶的话。
他这么纠结来纠结去,直到一日,忽听几个武当弟子正私下议论:
“你们可听说,如今武林,只称武当五侠,再没有当初的武当七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