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可莫夸他,平日里就够胆大包天,自以为本事了得的了,你若是再夸他,指不定闯出什么大祸来。”
俞岱岩本来板着脸站在一侧,此时见自家二哥不由得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心里其实对瑶光十分的满意。
但在古代人看来,无论是对徒弟还是对儿子,都从不应该夸奖,恐助涨其骄傲。有些过分了的长辈,更是一味贬低训斥,好在武当山上众人,虽也讲究个严师出高徒,但若徒弟做的实在是好,还是会给予鼓励的。
瑶光听习惯了自家师父对自己的各种打击,只把这话深入解释一下就是正确的理解。
若俞三侠说‘我这劣徒’,瑶光就当他在说‘我有一爱徒’;
若俞三侠说‘你这三脚猫功夫还骄傲,出门作死吗?’,瑶光就理解为‘你这功夫不错啦,但是出门还差点,还是练好点在出门,师父担心你被欺负’;
若俞岱岩说他‘如此胆大,整日闯祸’,瑶光就明白了,师父的意思是‘徒弟你不要太大胆子,别闯出一些师父都解决不了的大祸,不过小祸没问题,师父能解决’。
私下里,瑶光把这解释同交情极好的莫声谷一说,把七侠逗得险些笑厥过去,不停的给瑶光竖大拇指。
所以,此时瑶光见师父说起自己诸多不满的样子,也笑呵呵的不以为意,只心里按照自己的解释理解了,上前恭恭敬敬的给俞莲舟行礼,口称:“瑶光见过二师伯。”
俞莲舟素来沉默寡言,不爱说话,但对自家人还是极好的,便点点头,道:“最近功夫大有长进,戒骄戒躁,继续努力。”
又说了几句指点的话语,他武功在武当七侠之中当居首位,此时随口说出几句指点,让瑶光也觉得受益匪浅。
俞岱岩和俞莲舟便一起紫霄殿内走去,两人肩并肩,一路叙话,瑶光跟在身后,听他二人提起一些昔年旧事,十分的感兴趣。
俞岱岩走了一半,忽觉得山风萧瑟,便脱了外套,转身披在瑶光的身上,淡淡道:“你年纪还小,山顶风大,下次习武不可贪凉,多穿一件为好。”
瑶光一怔,忙道:“我不小啦,师父伤势方愈,还是自己穿着就好,我不觉得冷呢。”
俞岱岩之前瘫痪在床还不怎么显,自从伤势痊愈,早年那份说一不二、强悍刚傲的气魄又回来了,只一瞪眼,就让瑶光乖乖的不敢再与他争论了。
当夜,除五侠失踪外,七侠重聚,便设一小宴,彼此畅饮,先闲谈些各地风光,又议论了一些江湖中事,尽兴而散。
瑶光自年幼之时就服侍俞岱岩,一直不离左右,此时,七侠饮宴,本不欲叫弟子侍候,只瑶光跟着俞岱岩在一侧斟茶倒酒,大家都看的习惯了,也没有叫他退下。
待宴席一散,俞三侠却拎了一坛子酒边走边喝,意态甚为豪爽。
瑶光跟在后面,有心劝他少喝,但思及这许多年来,他这师父瘫痪在床,克制隐忍的实在够了,如今重新做这‘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行径,也算一抒胸臆吧!
于是,他只继续跟在俞岱岩身后,不再阻拦。
俞岱岩饮尽坛中酒,却似还不足够,又在院子里打了一通拳。
武当派内功是越练越厉害的类型,他多年不能动弹,每日里在床上躺着无聊,便一遍遍的运行内力,如今,内力之高只怕也只有武当现任掌门宋远桥方才仗着年长才胜他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