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当然不会厚颜道,这是他一手创立出的方法。
“天下如此之大,卜筮之法自然也并非都出自一门。莫说是我采用的相面之术,世间恐怕还有其它更为精妙的方法,只是我们还未发现罢了。”徐福看似解释了侯生的疑问,其实什么有用的话也没说,就这样给一笔带过了。
侯生皱了皱眉,却是认真地深思起了徐福所言。
天下之大,的确难保会不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或许是他……真的还有不足吧……
侯生心中多少有些难受。
此时被忽略了的青年,忍不住出声道:“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徐福转过身背对青年,“无事了,相个面而已,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青年愣了愣,有种被糊弄了的感觉。只觉对方连半点江湖骗子的职业道德都不讲。真要为他算卦难道不应该是说出一串话来,将他镇住吗?一旦有吉,就要往天上夸,一旦有祸就要往狠里说,这才是生财之道啊。
徐福淡淡道了一声,“人已见过,你我心中有数便是。”说罢,他顿了顿,这才对青年道:“有缘再见。”
青年忍不住上前一步,皱眉道:“你叫什么?”
徐福却反问了他一句,“你叫什么?”
青年声音低沉有力,“李信!”
徐福对这个名字并无什么印象,于是只随口说了一句,“等你成为将才时,自然便知晓我的姓名了。”电视剧不就爱这样演吗?徐福顺便就有样学样了。
比起这个,徐福想得更多的是,他拖的时间有些久了,等回到王宫时,时辰定然都有些晚了。
相面误饭点啊!
侯生只当这是属于徐福的高傲矜骄,点到即止便收手。
反正他已开了眼界,带徐福前来观人的目的也已达到,自然不会再做纠缠,利索地便与徐福道了别。
李信心中有股说不出的焦躁,他上前一步,问:“你的意思是我以后能做将军么?”
徐福摇头,“命虽然有所注定,但命也总是会变化的。做不做得成将军,取决于你。而不在于我如何说。”
算命不过是个提前预知的手段,但若是只一味等着老天赐予,原本再好的命格也会逐渐变得糟糕。
所以算命并不是限定一个人的一生,相反的,算命是让人更能悟透生命之道,从而在天道规则之中,学会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李信却是不屑地嗤笑了一声,“那如此说来,这算命也做不得准了,那又有如何意义?”说罢,他便也不再看徐福,转身就朝自己搁下的水桶走去。
徐福高深莫测状,“如今你还不能理解其中奥妙,不过终有一日,你会明白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不过他都未能参透呢。
侯生道:“正是这个理。”他虽然不太喜欢徐福此人,但徐福说的话,他也不得不承认,都与他的想法十分契合。
李信却已经从心底里认为这二人不过前来故弄玄虚的。
他们定然是在看见自己并不信命理之说,不敢再与凶悍的自己纠缠,这才说过寥寥几句之后,便要离开。
可惜了……
生得这样一副好模样,却偏生要做个骗子。
等李信走到那桶边时,他再回过头来,徐福就已经远去了,背影逐渐模糊成视线中一个小点。
李信心中被牵动着莫名动了动,随后甩了甩头,提着桶大步走开。
侯生站在那里动也未动,他知道李信总有一日,会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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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殿门,一眼便能望见着一身黑色常服的嬴政,坐在桌案之前,正专注地盯着手中竹简上的内容。
或许是最近太过敏感的缘故,徐福第一眼看见之后,脑子里想到的便是,秦始皇背着他在偷偷看小黄书。
“徐典事。”宫女见着他,正要转头告诉嬴政,却被徐福阻止了。
徐福放轻了脚步,等他一走近,嬴政便察觉到了,嬴政见他过来,便大方地招手,命人在身旁摆了软垫,让徐福跟着坐下。
嬴政指着面前的竹简,道:“寡人提李斯为长史,欲令他前往秦国边境,秘密与各国大臣联络。”
秦始皇这么快就做好决定了?
徐福有些惊讶,但也佩服他的果决。
正是秦始皇有着常人所不能有的魄力,所以也只有他敢想并敢做统一六国的大事了。
嬴政也只是顺便向徐福提一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