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秋有些不安地坐在那里,手指不自觉地绞动着衣裙,她的身后再无其他人。
徐福惊了惊,书秋一个人出来了?徐福微微皱眉,快步走上前。
而嬴政跟着出来,站在楼上居高临下地瞧了瞧书秋,心中始终觉得不大乐意徐福与女子独处,于是不动声色的跟了过来。
书秋猛地站了起来,差点打翻桌案,“先生!”她的面上带着急促之色。
“坐。”徐福既然知道她的身体不好,当然也不会与她拘泥什么礼节,这小姑娘还是安生坐着比较安全。
书秋更紧张了,不过今日她倒是没有脆弱地马上流露出痛苦之色,她又坐下去,等到徐福也坐下来后,她才难以启齿般的,低声说道:“先生,先生慧眼,定然能瞧出,近日我的病情加重,盖因思虑过多。”
“是,我是瞧出来了,我正想问一问你,这症结根源在何处?明知自己身体不好,为何还要这样思虑过重?”既然书秋都坦言了,徐福也立即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书秋咬了咬牙,脸色红得可以滴出血来,“先生!我也不想如此思虑,但、但人的心思又哪里是那样好控制的?我娘她……她背着我,与一男子走得十分近,并隐隐有要改嫁的意思,她……她怎么能如此呢?”这样的事,对一陌生人说出来,是极不恰当的,但是书秋身体实在欠佳,她一人憋得太久了,忍不住便对着徐福说了。
或者说,她还有个私心,那就是见徐福与她母亲熟识,徐福听过这番话后,说不定会转告给周家妇人,周家妇人定然会被这番话所触动。
……
书秋的话一说完,徐福先是皱眉,而后觉得有些不大好,他转头看了看嬴政。
果然,嬴政的脸色极为难看。
书秋这话简直是恰好也戳中了嬴政的痛处。
多么相似啊。
赵姬不也是背着他,偷偷与嫪毐勾搭上,甚至珠胎暗结的吗?
眼看着嬴政的脸色愈来愈难看,身上的气息也越加冷凝,书秋被他身上的气势压得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徐福当即抓住了嬴政的手背,不轻不重地捏了他一把,适时拉回了嬴政的情绪。
嬴政的目光落在他的脸庞上。
徐福不知道这一刻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不过嬴政看了他一眼后,总算收起了外泄的气势和情绪,只是整个人始终都还透着点阴沉味道。
尽管事情过去已经如此之久,但嬴政并未将事情就此忘记,反而是随着时间流逝,刻成了心底一道浓重的伤疤。
徐福暗自皱眉。
不能这样……
他调整一番自己的情绪,看向书秋,目光微冷,道:“你心中不满?”
书秋茫然摇头,“不,不是不满,我很难受,我害怕,惶恐……”
“你不愿她改嫁?”
“当然不愿!”
“你为何不愿?”徐福顿了顿,又换了一句话,“你凭什么不许她改嫁?”
“我是她的女儿!”
徐福摇头,“你也说了,你只是她的女儿,你怎能主宰她的意愿?你生下后极为体弱,后来你爹早亡,便是你娘独自抚养你,她在你身上付出良多,她前半辈子已是为你而活,你为何还要残忍到,让她下半辈子也为你而活?她是个dú • lì的人,她为何不能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话说完,书秋脸色发白,表情勉强,而嬴政则是瞬间就合紧了手掌,差点捏得徐福叫出了声。
不过手掌被反捏住捏得再疼,徐福面上都还是淡定的,他有耐心地等着的书秋慢慢去回味那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