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嬴政细心一点,便能发觉到自己儿子眼底,那点儿微末的同情了。
胡亥已经埋头在吃饭了,他才不敢掺和进来呢。
很快,嬴政用完了那味道实在不如何的面,因为面做得还挺多,嬴政吃完以后有点堵得慌,但是又不好说出来伤儿子的心,便主动走到了徐福的身侧,低声对徐福道:“这几日寡人都比较繁忙,等过些日子,便能好生陪你了。”说完,他瞥见徐福面前的饭菜动得极少,不由得皱眉道:“怎么只吃了这么些?你要多用些食物,忘记你气血亏的毛病了?”
“嗯。”
嬴政见徐福还是那般冷淡,心底顿时摸不着边儿了。但他确实还有事等着去处理,且不说他刚回到咸阳不久,堆积了多少事务要过目,何况还有赵国等事宜,并且到了年底,许多事也就排着队来了,嬴政不敢耽搁,他俯下身吻了吻徐福的额头,便要出殿门。
扶苏见状,忙道:“父王,扶苏也去。”
“不必,今日你便随你父亲在殿中休息。”嬴政是想着,或许以扶苏的聪明,能从徐福嘴里套出话来,也好让他知道,徐福究竟是为何生气了。
被拒的扶苏面上一僵,看着嬴政的目光里,同情又多了那么一点儿。
嬴政全然不知,他大步跨出殿去,徐福紧跟着站了起来,“收拾了。”
宫人们鱼贯而入,正要收拾桌案,胡亥却抬起头来,嘟嘴道:“父亲,我还没吃饱呢。”这么一瞧,四个人里,竟是胡亥吃得最是欢快。
徐福又是气又想笑,对着胡亥那张花脸,最后徐福还是憋不住露了点儿笑意。他又只能坐下来等着胡亥吃干净。
那头嬴政很快便继续投入到了政务之中。
令内侍送走尉缭和李斯后,嬴政揉了揉额头,不由得又深思了起来,今日徐福的怪异之处究竟是为何?嬴政想到了回咸阳时,李信不知死活地往徐福跟前凑……
总不会,李信还将徐福打动了吧?想到这里,嬴政的眉毛凌厉地扬了起来。
这样的可能性倒也不是没有……阿福原本也少有提及爱寡人的时候,若是一朝对他人看上了眼,那……
不!他自然不会允这样的情况出现。
嬴政心里多种思绪纠缠繁复,不过这样一番之后,他也算是得到了排解。嬴政松了口气。他怎的胡想起这些来了?
阿福若是生气,总有法子能哄住的。
嬴政眯了眯眼,又继续了手上的政务。
很快,夜色沉沉,宫人上前为嬴政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然后才伺候着嬴政起身出去。
一出了殿,嬴政便看见了扶苏的身影,看那模样还像是等了许久。嬴政惊讶不已,“扶苏,你怎么在此?”
扶苏咬咬牙,道:“父王,今日长寿面是父亲做的!”说完扶苏拔腿便跑。哈,沉稳气度是什么?他扶苏没见过!
嬴政如遭五雷轰顶,顿时呆了呆,脸上的表情也随之裂开了。
“……”
扶苏小子你当时怎么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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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将水搁在了床榻前,低声道:“庶长,水来了。”
徐福点头起身,“你们都出去吧。”
宫人应声退了出去。
徐福随之进了水桶中,好生洗了个澡。然后,他又从袖中取出了造型精美的药盒,从中取出一粒药丸。当初姜游交给他的绢布,上面便记载了这样一种药丸,前年他就炼制成功过,只是一直没拿出来试用。当然,今年他也不能再拿前年的来用,便又炼制了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