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得越高,雪花颜色就越接近海蓝,飘摇旋转,就像暗夜中的繁星从天而降,纵横交错,漫天蔽野。
苍莽的世界,大雪把回头路模糊。
越往上走,天际就越黑,不见明月,却见在夜空下散发出宝石蓝光的雪地。
雪花飘点点,飞满天。像纤细的绒毛,像舞蹈的精灵。柳絮一般绵软,蜜糖一般香甜。
树木孤单的躯壳,白雪的漂泊,绝艳倾城,隐忍冰冷,如同魔界君王的笑容。
雪月森林,冰蓝的世界。
七瓣的雪花,鹅羽一般翩翩落下,随着风飘飘洒洒。
森林是一片平野,琼枝玉叶在树上轻轻抖动,偶然抖落一片玉雪,几颗泪珠。
我和玛门从雪橇上走下,靴底踩碎了残雪。
流华千里,把脚下的世界染成银白。
现在是魔界至冷的时候,不会魔法的人来这里绝对是自己找罪受。玛门就是个例子。他抱紧我,指尖不断打颤。重点是,他死活不肯承认他冷。我实在无奈,只有一直用小火球将我们两个围住。
一轮明月出现在森林尽头,一个个玉一般的精致冰雕发出水晶的光。
月前有两个紧紧相拥的美丽身影。
男子展开黑色的六翼,将女子裹在怀中。她依偎在他胸前,安静幸福地躲风。
雪花在巨大的轮月前旋转,一片一片又一片。
他的身材高挑,跟她站在一起尤为明显。他跟她说话的时候,需要微微低下头。
雪落在这银色的大地上,模糊了回去的道路。
玛门停下脚步。我下意识抓紧他的领口。
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只听到莉莉丝的声音轻软,在路西法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话,然后满足地把头埋进他的胸口。
路西法的视线在月下显得十分温柔:“你如果还想来,我随时有空。”
玛门小声哼道:“sè • láng老爸,平时我说什么他都没空。一遇到老妈就什么都忘了。”
莉莉丝说:“可是……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我的手握紧到生疼,玛门也愣住了。
路西法紧紧抱着她,把下巴枕在她的头顶:“我以后会天天守着你,不让你操劳。你呢,只需要躺着休息就好。”
莉莉丝有些哽咽:“可是,你叫我拿掉他。”
路西法说:“那是我糊涂,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我发誓。我们的宝宝会健康长大的。”
两个人的身体贴得更紧了些。
路西法放开她,垂头吻她。
她露出修长的白手套,轻轻搂住他的脖子。
他们吻得很缠绵,很漫长。
长到我忘了思考,长到我彻底松开了手。
“我想给你说一件事,不可以发火。”路西法轻轻捏着她的脸,直到她点头了才继续,“其实怀孩子的时候,前几个月是可以继续在下面的。”莉莉丝顿了顿,狠狠在他身上捶了一下:“你!”路西法微笑:“当时在天界的时候,你不是告诉我在上在下无所谓么。”莉莉丝说:“但是骗人就不对。你要想在上面就老实说,我又不是不让你……”
我这一回彻底被弄糊涂了。
怎么他们的对话越听越……诡异?
玛门抓抓我的手,指了指远处的冰雕:“怎么会……这样?”
定睛一看,一排一排,全是天界建筑的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