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关泽很少向人示弱,无论是什么事,他都更愿意自己扛下来,但这次却有些吃力,面对宁叔的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其实挺脆弱。
犹豫的时间很短,只有这一瞬间,他还是没有选择告诉宁叔,除了会让宁叔着急,这事儿告诉他没有任何意义。
“我是挺累的,新换的工作压力很大。”关泽说。
“这样啊,”宁叔轻轻叹了口气,“你啊……休息吧。”
为了防止想得太多失眠,关泽睡前又吃了两片安眠药。
也许是累了,他甚至觉得安眠药的药效还没起作用,就已经睡着了。但这一觉睡得并不像他期待的那么踏实,一个接一个杂乱无章的梦让他疲惫不堪,梦里或近或远的那些回忆不断地在眼前回放,间或穿插着一两个挺吓人的恶梦。
他梦到自己在黑暗中不断地向前跑,四周没有人,碰不到东西,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强烈的无助的感觉在心中漫延,他陷在一片绝望里,最后停下了脚步,再也跑不动了。
没等他想好该怎么离开这些无边无际的黑暗时,一个人影很突然地冲了出来,手里舀着的一根大木棍狠狠地向他抡了过来。他想躲开,但身上发软,手脚沉得都像被什么东西捆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木棍砸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疼痛是一点点感觉到的,越来越强烈,让人无法忍受。
关泽挣扎着睁开了眼睛,脑袋上像是要被撑裂了的疼痛一下变得清晰起来,让他忍不住皱着眉抽了一口气。
身上全是冷汗,他忍着疼撑着坐了起来,看了一眼时间,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快中午12点了,安眠药的作用还算强大,他是被疼醒的,全身都是冷汗。
“靠……”关泽掀开被子准备下床,但腿刚放下床沿,就猛地感觉一阵天眩地转,他一下倒回了床上,眼睛都不敢睁开,因为强烈眩晕而产生的呕吐感让他非常难受。
他摸过手机,拨了张兴的号码。
“张天使,”关泽声音沙哑,也不知道是因为刚醒来还是因为难受,“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我感觉很糟。”
“我正要去舀,”张兴有些着急,“你什么情况。”
“就是头疼,很晕,”关泽吸了口气慢慢吐出来,“天使,咱能把手术时间提前么,我怎么觉得按这样我撑不到过完年。”
“放你的屁,”张兴骂了一句,“我先看了检查结果再说,提前也不是不行,就是要插队……手术我帮你联系的是我们家老爷子他们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