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赶上赵云澜,他就算觉得熊孩子很操蛋,最多晚上托噩梦捣个乱、吓唬吓唬人,毕竟没死没伤,他肯定不至于跟个六七岁的小东西一般见识——天不降罪于垂髫幼童是有道理的,小孩傻乎乎的能懂什么?各路修行的小妖大可以躲开,大不了装个死、弄个障眼法糊弄过去,也不是什么难事,那些实在躲不开迎头撞见的,多半是夙世因果、有人陷害,或者干脆应了那句老话,“上天注定”。
偏偏楚恕之就是那种睚眦必报、目下无尘的人。
可见命运有时候之所以无从反驳,是因为它悄无声息。
赵云澜目光冷了下来——不过天命不可违也就算了,什么时候说地府命也不可违了?
他从兜里摸出手机,往后座上一扔,对大庆说:“给楚恕之打电话。”
第一遍拨号,楚恕之挂断了。
赵云澜面无表情地说:“再打。”
打了三遍,楚恕之关机了。
赵云澜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从钱包里摸出一张镇魂令,抽出笔,在上面飞快地划拉了几个字——“午夜之前,光明路4号来见我”,然后他把这张镇魂令折成了一只纸鹤。
还没来得及放出去,交警就过来敲了敲窗户:“哎,你怎么回事,怎么车停这了?”
赵云澜猛地弯下腰,一脸纠结痛苦地摇下车窗:“对不住哥们儿,我腿抽筋了,让我缓一分钟,一分钟就行。”
他说着,伸出窗外的手不易察觉地在车门上轻轻地一抹,折成纸鹤的镇魂令就像一缕烟,转眼消失在了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