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就是哥哥啊,只有一个的哥哥。”
“你不是两个哥哥么?韩则和韩嫣。”
“一个是大~哥哥,一个是哥哥。”大家明白了。
“那你哥哥都说什么啦?”这回轮到刘彻了。
就在大家以为韩说要背《老子》那段“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的时候,韩宝宝却背出了韩嫣的教育名段:“想说成了大人是吧?知不知道上一个硬说自己是大人的宝宝是怎么死的?看见外面那条河了吧?他说他是大人了,可长得还没大人的腰高,逞能去过河,大人过河不用船,走着就行,水才到人家的腰,他也去,结果没了顶……所以,要有自知之明啊~”学得活灵活现,末了,瘪瘪嘴,“吓唬我。”
能进正堂与帝后饮宴的都是高层,心思也通透,自然知道单独留下韩说的目的。这会儿见他这么说,不由得对韩嫣起了佩服的心思。佩服之余便是放心,程不识、卫绾、窦婴,还颇有点儿得意——这才是老夫教出的学生啊,另一个学生,咳咳,臣不论君、臣不论君。
“你哥哥不是故意吓唬你的,他说的都是对的,要听哥哥的话啊~”王太后这会儿有了心情,拿着蜜饯逗宝宝。长公主也亲自捧着点心盘子凑上来。
见韩宝宝小嘴一撇,有水淹金山的倾向,阿娇开始心疼:“宝宝乖啊,不哭哦,咱们不让你哥哥再吓唬你了,他得听咱们的,是不是啊?”胳膊肘拐了刘彻一下,刘彻见着韩说就像见着幼年版的韩嫣,忙点头。心里嘀咕,那家伙小时候可没这么鲜活,漏看了这样的表情,真是可惜。一时又有点生气,在我面前就是死气沉沉的,背过去还会吓唬人,真得好好教训他一下儿。
“你哥哥就说了这一句不是么?其他时候他待你该不错吧?”窦太后也说话了。
韩宝宝想了想,不打算哭了,说出的话却又让大家喷了:“哥哥笑话我~醉鬼才会说自己没醉,没本事的人才会说自己很行,你说自己是大人了,就说明你还是个短腿豆丁。原话,我一个字没改。没撒谎,不许打我。”埋到阿娇怀里不肯出来,小屁股对着神色怪异的众人。
“哈哈哈哈~”能不笑么?
“你哥哥会打你呀?打手心还是打屁股?放心,这里没人打你。”挺喜欢给学生手板的窦婴居然说出这样的话,真是老天下红雨。这样的场合,田蚡却老老实实不吱声,比卫绾、程不识还稳重。
“哥哥才不会打我。”韩说替自己哥哥辩解,“哥哥说打小孩的大人都是笨蛋,没本事让人信服,得靠蛮力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大哥哥说,会打小孩的大人都是没出息的大人,就知道欺负比自己小的,是懦夫。他们说,他们是好人,别人就不一定了。”瞄一瞄在坐众人,缩缩脖子。
啼笑皆非!真没想到这韩家两兄弟居然是这样教育弟弟的。尤其是韩嫣,大家是见熟了的,一惯是一副死人相,还会逗弄小弟,实在是独家秘闻。连平常不怎么太交际的韩则,也这么有趣。
“那你哥哥都怎么做的?”刘彻打算挖掘一下韩嫣同学的另一面。
“吃饭的时候洒饭粒,或者浪费粮食,哥哥就要我去帮忙除cao一刻钟,浪费得多了,时间要加倍。然后把《锄禾》抄十遍。大哥哥也不帮人家,只会让我念‘宝宝是个好孩子,一定不浪费粮食,下次不敢了。’”韩宝宝告状。
无语,这一家子活宝兄弟。
“写二十个字,也不算重,除cao么……知道点稼穑之事,也可以……”窦婴沉吟,其实他自己也不会种庄稼。不过,韩嫣的决定也很有道理。窦婴比较欣赏这种教育方式。
“谁说二十个字的?”韩说背了后世小学生都会背的大名鼎鼎,被韩嫣“摘”过来教育弟弟的名篇《锄禾》,然后说,“加上标题,一共二十二个字,十遍就是二百二十个,那个锄字,好难写!”苦着一张小脸,“可是到田里一看,又觉得哥哥说得对,要是不写,就会觉得自己是个坏孩子,哇——”
正在琢磨这“教弟”诗,写得押韵,虽然不太符合当前文学惯例,倒也琅琅上口、有内涵,又有重农思想,值得推广学习的一堆朝臣被吓了一跳。
女人们已经开始手忙脚乱安慰宝宝了,人家大人不在,把孩子欺负哭了——大汉朝最高权利核心很是尴尬,只希望在家长回来之前把孩子哄好。
终于,在刘彻付出一匹“真正能骑的,活的马”、程不识允诺“一副真正的弓箭”、田蚡“一只新皮球”、窦婴“讲故事”等等等等之后,韩宝宝满意了。人家没闹着要哦,就是哭几声,是你们把我要的条件都自己说出来的,我只是在那之后就不哭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