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是不能少的,给书简编上序号,依次上架,再做一本索引目录,查找也是方便的。恶趣味地给这间位于西殿的藏书之所题上“嫏嬛”,引来刘彻追问:“怎么用女人名字?”
“嫏嬛本是天帝藏书之所,因其掌管女官名嫏嬛,故而得名。”一本正经的解释。本来很想说,神仙姐姐家的藏书处就是叫的这个名字的。
“哪儿听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神秘地笑笑:“不可说,不可说。”
刘彻待要再问,又觉得这狡黠的样子太可爱,一顿之下,就错过了追问的机会,只能把疑虑存在了心里。
宫内器物,不用漆器,而是瓷与玉。汉时瓷器还很原始,上釉的技术也不到位,因此,权贵之家、汉宫之内多是用的漆器,漆器名贵,做工精细,很是费钱。韩嫣不是很喜欢漆器,如今得了机会,想让少府之类制出自己想要的瓷器来,这方面他却是不通的,只能提出细筛瓷土、均匀上釉、改良釉料、密封烧窑之类比较笼统的说法。劳动人民的智慧真是无穷的,工匠们居然能够在这个只有一知半解的后世来人如此“简明扼要”的“提点”下烧出很能看的水碧色瓷器来。捧着浅碗,韩嫣激动万分,终于不用再拿漆碗啊、铜碗啊的吃饭了,十多年了,这得吃了多少化学物质进肚啊,好歹能对得起自己的胃了,回家就煮绿豆汤解毒,然后全家换瓷器去。
再指点一下园林布局,建筑学,韩嫣是不懂的,不过看多了苏州园林之类的经典之作,出点主意还是可以的。自家庭院,不敢太张扬,皇帝家的地方,怎么嚣张都不过分,韩嫣挽起了袖子努力在这里发挥一下装修自家里被压抑住的热情。
最终,建章宫成型的时候,摆在众人眼前的,是这个尚红、黑的厚重时代里一抹透着水光的清新亮丽的色彩,灵动而不轻浮。随风而摆的淡青色窗纱透着恬静清华,宽檐下垂着的风铃声音清脆,流水澹澹绕西殿而过,垂柳在岸,拂水面生波。溪水流到缓处,积成一池碧波,荷叶随风摆青绿舞裙。红桥卧溪上,鱼戏莲叶间。庭院宽广,四面围墙之外便是上林葱郁林木。如此景色,见之忘俗。
韩嫣收拾家居很有瘾头,也很有活力,刘彻见他这样,不禁失笑,暗自下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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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修新居的工作在进行,军事训练也不能耽误了。
咬咬牙,韩嫣还是把马掌给拿了出来——即便是新手训练而非长途奔袭,马匹因为“蹄裂”的问题折损的数目也让韩嫣这个管家婆心疼万分。一旦出现“蹄裂”的情况,这匹马就算不废,也不能再像原来那样使用了。钉上了马掌,马匹的折损率就小了很多。
还有高桥马鞍和马镫,这两样东西,造型简单,仿制也简单,材料很好找。不像马掌,需要铜铁金属,哪怕匈奴学去了,也没有这么多的铜铁来推广。而新式马鞍和马镫对于提高骑兵机动x_ing的好处又是鲜而易见的,如果让匈奴人学去了,会不会给骑兵力量对比已经很难看的汉匈军队之间再雪上加霜?带着这样的疑问,刘彻专门召来了李广、程不识询问。对于这三样东西,两人大加赞赏,对于刘彻和韩嫣的疑问,两人通过论证,认为不是问题,即便是匈奴能够仿造推广,这些东西对于汉军骑兵能力的提高程度要大大高于对匈奴骑兵的加成。总的来说,是件好东西。双方骑兵战斗力的差距,说白了最初只是训练时间与熟练程度的差距,如今能拿出一样东西来弥补一下两者之间的距离,是很有帮助的。两人兴奋得直拍韩嫣的背,拍得韩嫣五脏移位。
“两位大人还是先别高兴了,”韩嫣眼看自己要被拍死,不好意思明着躲,只能带着被拍得发颤的声音开口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这些东西,还不能拿出去让别人看。既然易仿造,就要好好保密。要出其不意,予以重创,才能达到效果。要是事先就让人知道了,还谈什么‘新’呢?匈奴人就是仿,也得先拿鲜血交点学费。”韩嫣笑得很j-ian诈,这份j-ian诈却被在座的其他三人好好夸奖了一番。当下,几人便定下了秘密打造、装备、训练新式马具的计划,具体参与训练的军队自然是刚被正式命名为建章骑营的新军了。
长乐、未央的南军目标太大,要出奇兵,只有用经过严格入伍筛选的建章军了。同时,被定下的,还有建章军未来的扩充计划,碍于骑兵的烧钱速度,建章军的规模就先定在三千了——比先前翻了一倍。
至于训练方法,只能是后世与汉代相结合了,韩嫣不得已妥协了——情况不同,只能本土化以适应现状,爱国教育也夹杂了“封妻荫子”的个人鼓励,原本最不提倡体罚的他,在有人确实出格的情况下,也只有同意体罚了。别的单位,做得不好,可以开除,但新式的骑兵,出于保密的需要,不能轻易赶人出去。shā • rén灭口以绝后患的事情,韩嫣终究下不去手,只能努力让不合格的人变得合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