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来韩嫣一谈,却发现他也早有去意,韩嫣没有傻到直说自己不想在长安趟混水了,架不住两人熟悉,还是让刘彻察觉到了。
“你就这么想离了去?”
“呃?”韩嫣一顿,“怎么会?臣自幼生长在长安,故土难离,只是既然要成家,自当要立业。总要对妻子负责的。臣如今虽领着两样差使,自觉做得不错,尤其是石渠校书,也是为后世立典。只是,就利国利民来说,毕竟是飘在了高处,与百姓衣食饱暖无关。许氏出自丞相家,又是侯门之后,不做出点与民有利的事情,让她嫁了个没本事只靠别人庇佑的丈夫,实在是臣的罪过了。丞相年事已高,怎能再让他因为女婿浮躁不务实而获讥呢?臣自当为其分忧。”成家立业,负起责任,这理由,应该能够过得去了吧?
“许家自有儿子,要你分什么忧?”
“女婿如半子,娶了人家女儿,自要尽心。”
“你还真会疼人。”
“呃?”
“看不出,你还是个情种,身边的女人都照顾得妥妥当当的。走了的要看着她过得好了才放心,没娶的都想好了要给她装门面,连外家都想到了。”
我想的不很正常么?有点担当的人都会这么做好不好?“要成家,这些事情不都得想得妥妥当当的么?有准备都保不齐顾不周全,怎敢大意?”
“得了,别想些有的没有的了,去赛一场吧。”刘彻起身了。
两人一路策马跑到上林,到了骑兵营。看着周围熟悉的面孔,韩嫣心下不舍,若真走了,此生怕是再难有这般光y-in了。刘彻勾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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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皇帝没问题,那就是皇后的问题了,皇帝不能老往盐碱地里种庄稼了,该充实后宫了。不是说卫子夫出身卑微,不足以侍奉人主么?那就广选吧。于是,天下,热闹了。
阿娇只能干瞪眼了。卫子夫?她更没有发言权的,识相一点,乖乖呆着生下孩子,日后生活还能有个着落,要是以为自己有了身孕就有谈条件的资格了,那就等着冻死吧。皇帝身体好得很,又不是除了跟她,跟了别人就生不出来了。对卫子夫来说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却不是了不得的资本。最清楚的证明就是,她的位份并没有得到提升。只是待遇得到了提高,另得了两个年长宫女、添了一个宫婢、一个宦官来伺候。
这两个年长的宫女,只管着一样事情,不光汉宫,长安城里但凡有权势的人家都会有类似的人存在,指导着未婚小姐或是初嫁少妇一些禁忌、养生,同时担任着接生、产后护理之类的职责。越贵重的身份,越重视血脉传承,怎么会没有专职负责的人呢?便是最初平地起家的君臣没有这个意识,几十年下来,因为需要,也便有了。就这一点来说,阿娇不能生育,不大可能是有人使坏,下药?点麝香?用手段?她身边的陪伴是傻子么?馆陶精心挑选的人,总不至于连亲娘都不想让她生吧?
王太后高兴得很,窦太后也觉得这些年来有些冤枉了刘彻,有些尴尬,便命给刘彻充实后宫。阿娇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刘彻虽然很想充实后宫,却也不好急吼吼地亲自上阵,这个时候便显出王太后的作用来了。
最终的结果,是王太后呈给窦太后,由两宫太后的名义下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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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彻看来,大汉朝没有在地方呆过的中枢大臣多得是,就是丞相,也没几个是从底下历练出来的,韩嫣的借口,实在是迁强。韩嫣也是太不识抬举了,该敲打一下,冷着他点儿。
于是,刘彻近日便把心思放到选妃上,王太后见儿子对这个很有兴趣,也高兴,带着他来看人。不看还好,一看都是刘彻不大中意的。出身高贵些的,谁不明白如今皇后几乎是定论了的无子了?以大家的出身,只要生下皇子,谁都有机会问鼎若干年后的太后宝座。皇后又怎么样?先帝不是也有一位被废了的无子皇后么?现在的皇太后王氏,还不是因为有个好儿子?便是自己不明白,家中父兄又岂会不明白?于是,懂得越多,被灌输得越多,便越激动,眼中压不住绿光——那是一种对于权利的渴望,刘彻对这种眼神最是熟悉,他不舒服了。
单纯一点的身份太低,没有受过好的教育,良家子,在家帮忙做做家事绣绣花还好,问答几句,就显出素质不够了。刘彻在男女之事上,是不会亏待自己,如今已经不喜欢的阿娇是个例外,对别人,他是不会勉强自己的。
只是后宫空虚,没鱼虾也好,先留着用,以后再有好的,再选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