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们被吹倒摔伤却全然不顾,爬起来再往前冲。游炘念手中的剑虽被切开个裂口,但说实话这帮老人再多一倍她都不放在眼里。游炘念并不想伤他们性命,只用剑柄敲他们后脑,敲到昏厥就行。
秦勇这时扶着腿赶了过来,看眼前大乱,一个小姑娘被一群糟老头糟老头围着殴打,这怎么行!胸口一腔男子汉的热血沸腾,正要英雄救美,忽然在人群中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英雄气概是来不及展现了,秦勇声嘶力竭带着哭腔大喊一声:“妈——”
游炘念听见他的喊声,侧头一看,正是武阿姨!
武阿姨手里拿着根粗树枝对着她就要劈下来,游炘念推开身边的老头,侧身一躲躲开武阿姨的袭击,顺势拉住她的衣服喊道:“武阿姨!你清醒点!”
武阿姨双眼发虚,被她拉着衣服就像一只没有生命的木偶,整个身体的重量都落在游炘念这一提拎上,而游炘念居然没觉得有多重,武阿姨分明就只剩一把骨头。
那面具女不抵临邛和傅渊颐的联手攻击,突然回身又向游炘念斩过去。游炘念一心都放在武阿姨身上,没注意到面具女的来势汹汹,傅渊颐和临邛同时大喊:“小心!”
游炘念回头之时,画戟已落在她头颅之上!
电光火石之间,一直在旁发愣的玉卮忽然大喊一声:“住手!”
面具女一戟斩下,却落了个空,画戟不见踪影。回头一瞧,死气沉沉的画戟居然自行飞入玉卮手中,玉卮单手握着画戟,竟无比合衬。
所有人望着玉卮无言,玉卮听不到任何声音,汗泪俱下,心跳如雷。
第103章
“玉卮?”
见玉卮整个人愣在原地,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划过脸庞,跟着了魔一样,游炘念忍不住唤她一声。
面具女也没了动作,面向玉卮。
玉卮侧过头,凝视手中的画戟。画戟的锈渍沾染在她的手掌和手指上糊成一片,却很奇怪的,一点都不让她讨厌。
她看着画戟一时胸中涌起千愁万绪,胸口已经痊愈的贯穿伤又开始隐隐作痛。可这痛痛得古怪,并不让玉卮心惊肉跳,反而是一种愈痛愈勇的爽快感。
她一向阴郁懒散,爽快之情对她而言无比奇特,全来自于手中陌生的画戟。
面具女走向玉卮,玉卮眼皮狂跳却不胆怯,这画戟给她道不尽的安全感。她将画戟在空中舞了个圆,虎虎生风,指向面具女。
傅渊颐将伞柄牢牢握紧,那面具女只要再往前走一步,她就会将伞飞杀出去。
没曾想那面具女忽然跪了下来,泣道:“将军——属下等候多时!”
这一嗓子出来完完全全出乎大家的意料,玉卮更是呆如木鸡。
什么鬼……将军是谁?
面具女将面具摘下,面具之后一张英气的脸庞上已爬满眼泪。这人见玉卮手持画戟的样子后大哭不止,可玉卮怎么努力都无法从记忆的角落里挖出关于这人的任何点滴——任凭她哭得再惨,玉卮不认识她。
玉卮将画戟丢了回去,慌张道:
“什么将军……你,你认错人了。”
对方说:“千百年来属下一直在四界寻觅将军身影,岁月冗长,属下或许已经忘记将军容貌,但这画戟却不曾忘记。将军难道不记得当年手持山海画戟,带领黄泉引路军横扫四界的事了吗?画戟与将军魂骨相连,就算将军轮回几世它也只事将军一人为主!”
山海画戟?黄泉引路军?横扫四界?玉卮似乎想起了一些事,缥缈如海上泡沫,忽然巨大的记忆洪流猛烈洗刷而来,将她那些脆弱不堪的记忆冲了个一干二净。
胸口剧痛,她捂着胸口大喊不止,转身消失。
“将军!”面具女没想到玉卮会落荒而逃,一时无措。
“将军?不是在逗本王吧。”临邛飘来,鄙夷道,“就那混吃等死的货,居然是将军?那她属下得怂成什么样啊。”
面具女将画戟拾起,擦干净上面的灰,失落地说:“将军决计不是这等胆小鼠辈,大概真是我认错人了……”
面具女就要走,一把伞指向她脖子,傅渊颐道:
“姑娘别急着走,这个鹤村的事不解释解释么?被你吸走的魂魄不吐出来?假装没事就走,不太合适吧?”
面具女无所谓道:“他们心甘情愿让我吸魂,与别人何干?”
游炘念扶着武阿姨,越听越觉得这人说话文绉绉,看她这一身打扮也不像近代人,倒是个古代战将。
傅渊颐眼神转冷,忽地将伞撑开,那面具女没想到这伞看似普通,张开之后却变得无比巨大,挂满符纸。她已感到危险急忙逃窜,却被伞里的符纸吸了回来。面具女拼命往前挣扎,身子却不住地被往后吸。
“我还有使命没完成——我不能死在这里——”
傅渊颐矗于伞下,无论那面具女怎么吼叫她都丝毫不为所动。
面具女“嗖”地一声被伞吸了个干净,傅渊颐将伞一合,从里取出个玻璃球,那面具女就在玻璃球里了。
面具女一被收服,包括武阿姨在内的所有老人都如梦方醒,面面相觑,浑然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发生什么事了?”武阿姨扶着游炘念的胳膊,看清了眼前的秦勇,“小勇?”
秦勇眼泪鼻涕狂喷:“妈!总算找到你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武阿姨本就气若游丝,见到儿子太过高兴,一下子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