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你是在想什么非常失礼的事情。”克雷尔狐疑道。
“呵呵呵,失礼的应该是你对朋友的恶意揣摩吧?你这家伙啊,在进步性和堕落性上一直都在左右横跳,我也就不想和你一般见识了,但人性的阴暗竟然在这一刻展露无疑。把联盟交到这样的人手里,联盟的人民又怎么会放心呢?克雷尔·贝尔蒙特,你不能老是辜负他们,你得要知耻啊!”
“……对,对不起。”克雷尔虽然总觉得道歉的人不应该是自己,但还是很驾轻就熟地完成了这个工序。
“我单单只是觉得,之后的你,或许会非常辛苦的。”余连想了一想,又补充了一句:“就像是拉磨的二哈一样辛苦。”
“拉磨也太过分了,至少也得是雪橇嘛。”
所以还是不否认是狗吗?
克雷尔带着满满的怨念和酸楚,沉重地叹了口气:“还是余连老弟懂我啊!最近啊,也真是多事之秋。你看,绿槐城的那次空港工人的罢工之后,迈卡拉加盟共和国的燃烧粉尘工厂出了重大安全事故。因为赔偿款的问题谈不拢,工人们就把厂长和董事会的代表给扣在了厂区里,现在还在和军警对峙啊!”
“干得漂亮啊!”余连抚掌叫好。
克雷尔又哀叹道:“拉摩星区的牧场主们又因为饲料涨价的问题,带着牧民们提枪上街了。差点就和执法部门发生冲突了。要不是游击士协会的人在当地还有些威望,调解及时,现在已经打起来了。”
“啧……所以还是没有打起来嘛。”
“就算是在中央星区,佩罗格的炼金工匠,也向超凡管理局提出要涨待遇了。”
“真是太没有精神了啊!他们早五百年就可以提出这个要求了。明明是技艺出众的炼金技师,平均收入还比不上天秤街的那些道貌岸然的基金经理,这本来就有哪里错了。”余连摇头道:“可是,争取应得权益的方式不应该是提出,而是要求。佩罗的半人马工匠不是传说中的灵性敏感种族吗?战斗力应该很强的,难道就因为被联盟万恶的死资本家当做炼金技艺工具人当久了,拿了太长时间的刻刀和银楔钉,便忘了怎么握剑了吗?”
“喂喂喂,再怎么说我也是你说的资本家的一员啊!当着我的面,能不能多少给我留点面子。”克雷尔没好气道:“你要说资本家也就罢了,能不能不要加个死字?”
所以你也不反对“万恶”是吗?
“结果呢,那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新大陆便又冒了这样的大事。就算是我们联盟,也真的是要分身乏术了。”
余连看着愁眉苦脸的克雷尔,心中却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是安全事故也好,是骚乱bào • dòng也罢,归根结底不就是劳动者们最基本的述求吗?
就算是在这么一个文明发展停滞,思想fǎn • dòng透顶的大宇宙时代,这种事情也是每时每刻都在联盟的各地不断发生着。然而,发生了也就发生了,不过如此而已了。
说白了,对面的帝国不时时刻刻都有奴隶叛乱吗?
还是那句话,对两大霸主的体量来说,这点破事甚至连荨麻疹都算不上。
而对克雷尔·贝尔蒙特这种人来说,所有装可怜的举动,无非也就是找机会卖乖罢了。这不,便见他又在不堪重负的艰辛之中挤出了三分的坚定,三分的不屈,三分的热血,最后还有一分地鼓舞和煽动:“可是,我们一定会完全那些主神级,甚至超额完成!余连老弟,不要担心,你们从来不是在孤军奋战。”
余连点了点头:“懂了,我现在知道,你们确实是在拱火。”
可这一次,克雷尔却没有回避,而是笑呵呵地耸了耸肩:“不过你信不信,我确实是真的才收到的消息。可是,余连老弟,你难道不觉得,这种局面下,有人拱火,却总比一切都风平浪静要好得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