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没人会想到,刚离开不死川家的太宰治,没到一个小时又回去了,还带着一个让他们半天都回不了神的消息。
“......哥哥?”玄弥抱着仍旧睡着的就也,愣愣地看向身侧的人,“他们说......爸爸死了?”
实弥的目光未曾从门口的人身上移开,没吭声。
夜晚的街道虽不如白日嘈杂,但仍旧有偶尔路过的人声,那些轻微响动与这间屋子里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
不死川夫人的眼眶有些红,但强忍着悲意,很快转过身嘱咐:“实弥,你在家里看着弟弟妹妹,我出去......接你爸爸。”
在她转过身之前,实弥拉住她的手。
“不,妈,我去吧。”他的神色很平静,“你累了一天了,况且琴和弘要是醒来没看见你会很闹,还是你来看管比较好。”
不死川夫人犹豫:“但是你的伤......”
“我已经没事了。”实弥说着,便越过她往外走,临到门前,像是承诺一般,沉声道,“我会把那个混蛋带回来的。”
不死川夫人最终没有再阻拦。
太宰治带着实弥往发现尸体的地点走去,一路上实弥的情绪都很平静,直到走到林子入口,看到地上那具浑身是血的尸首时,他才终于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像是嘲讽又像是悲哀的笑意来。
但他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架子车拉到尸体旁边,和周防尊一道将尸体搬了上去。
尸体被放到席子上,他看向那张脸。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死透了的尸体面色青白,毫无血色,致命伤在右侧太阳穴,被凶器切出的伤口外翻,几乎能从那里看见其内脆裂的白骨。
全身上下不是血迹便是尘土,脏得不会让人有想看第二眼的欲望。
但......他就是莫名地,无法移开视线。
心里有个地方像是漏了个洞,呼呼往里吹着风,那风无孔不入,好似骨头缝里都进了冷意,冻得他几乎要开始颤抖。
视线突然被席子挡住,他慢半拍地意识到,是有人用席子将尸体盖住了。
太宰治收回手,问他:“走吗?”
洞口似乎被人塞了张木板,虽然不能将冷风完全挡住,但聊胜于无。
实弥缓缓吸了一口气,待吐出来,情绪已然再次平静下来。
点点头,他道:“走吧。”
两人帮忙将尸体带回不死川家里时,所有的孩子都醒了,而且明显已经被告知了相关消息,在门口看到架子车的一瞬,便纷纷哭了出来。
实弥低着头,放在车辕上的手无意识地握紧。
悲伤的氛围在弥漫,哭声虽不能说传了一整条街,但很多人都打消了睡意,或是打开窗子或是走到街上,打探到底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