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用。
地位、金钱、权势、力量……俗世中金光闪闪的倚仗,在死亡的黑洞中不过一缕游丝,轻轻一碰,便断裂成飞烟。
死亡是平等。
死亡也是虚无。
顷刻间,光明消失不见,徒留混沌的黑暗。
坠落的速度还在加快。
尽头的彼岸,近了。
“不!”极致的恐惧下,王世的面孔彻底扭曲,他无法思考,只凭借着本能,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妈妈!”
阔别近三十年的称呼脱口而出。
绝望的永夜中,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脸。她还是那么美,那么脆弱,她望向他的眼睛中,总是蓄满泪水。
王世无数次痛恨她抛下自己,也无数次怀念她的怀抱。
“妈。”他伸出手,“救我。”
王凌芳落下泪来,轻轻拥抱住了自己的孩子。
坠落停止了。
季风顺着王世的线往下查,拉出了他5月以来的通讯记录。
除了日常往来外,有一条短信似乎不那么对劲:[尾款已收到,钥匙寄给你]
他马上打给这个号码。
对方做渔产生意,后来破产,在渔港码头预定的仓库还有半年多,于是发消息转租。王世主动和他联系,租走了仓库剩下的时限。
季风的心快跳出来了:“哪个码头,几号仓库?”
对方报了地址。
季风从椅子上窜起来:“找到了,走!”冲到门口,急刹车,交待队友,“打电话给海警局,请求支援。”
老高吓了一跳:“怎么,偷-渡了?”
“难讲。”季风奔到门口,凄冷的夜风吹得人发颤,“不管他,先救人。”
警车风驰电掣,疾驰到码头,并在一公里外关掉了警笛。
借着夜色的掩护,一队警察缓缓靠近目标。
老高压低声音:“不叫武警吗?”
“先看看情况。”季风深吸口气,按捺住心头的焦躁,竭力冷静,“我总有不太好的预感。”
老高神色微变:“你是说……”
季风摇摇头,心里七上八下的,实在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该祈祷什么,只凭借着多年训练的本能,悄无声息地靠近。
初冬的码头寂静而冷清,空气中弥漫着某种无法消除的腥味。
枪握在手中,塑料外壳已经满是人的温度。
寒风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