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信我。”宫宝森看着丁连山,一脸诚恳,“二十八年前,我信了您,这一次,您得信我。”
“办完比赛,我会跟他做最后的了断,无论谁生谁死,这仇,都算结了。”
丁连山看着宫宝森,最终缓缓点头。
门外。
苏乙面无表情看着远方夜色,心潮起伏。
以他的心智,到了现在,他岂能还被蒙在鼓里?
其实他早就想好了一切,当这一天来临时,他将怎样应对。
但宫宝森对他的态度,和宫二的情谊,却让他束手束脚,不能下狠心。
这一天终于是来了,也许,到了该摊牌的时候。
没必要说谎,说谎只会被宫宝森看轻。
但杀马三必须有个理由,他已经想好了理由,这个理由,合理合情。
吱呀。
身后的门打开了。
苏乙回头,便见宫宝森迈步走了出来。
苏乙拱手一礼,道:“马三是……”
宫宝森突然伸手止住他。
“什么也别说啦。”他叹了口气,神情复杂地看着苏乙,“等这场比赛结束后,咱爷俩,再做个了断。”
苏乙缓缓点头,说:“好。”
“回去吧。”宫宝森道,“今日在金楼,我看很多人对于跃跃欲试,带你出来还有一层意思,就是看能不能避过是非。这会儿,该走的应该都走了。到了明天一早,比赛就开始了,那些找你麻烦的绝不敢扰了比赛。”
宫宝森的愿景是好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可惜这世上的事情,不如意事常bā • jiǔ。
该来的,绝躲不了。
苏乙和宫宝森回到金楼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了,偌大的金楼,竟鸦雀无声。
大门是紧闭着的,两人推门而入,里面竟空无一人。
两人正暗自警惕愣神期间,便见金楼的掌柜带着两个伙计笑呵呵从后堂转过来。
人还未至,笑声先到。
“哈哈哈!宫师傅!耿师傅!我是金楼的掌柜,我今年八十多了,托个大,你们叫我声灯叔就行。”
“灯叔!”宫宝森和苏乙从善如流,都叫了声。
“哈哈哈,两位师傅从北国远到而来,我们金楼蓬荜生辉!早先是佛山国术界欢迎北方同道。现在,是我们金楼欢迎两位师傅!尤其是耿师傅,您是赫赫有名的津门大侠,您的侠名,即使是远在佛山,我们也如雷贯耳啊!早听闻耿师傅一身功夫了得,既然来了,怎能不见识一番?”
“耿师傅!老朽今日特意封厅,就是为了以武会友,迎接您二位!宫师傅是前辈,自不敢劳您大驾,还请宫师傅上顶楼观赏。耿师傅,希望您万万不要误会,风尘之中,多是性情中人!我们也只是想欢迎耿师傅您罢了,哈哈哈……”
苏乙和宫宝森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了然之色。
这哪是欢迎?
分明是下马威。
或者说是试探。
苏乙若是不接,就是露了怯,甚至会落个目中无人的名声。
但要是接了,麻烦不说,会被对手试探出虚实。
到了明日南北对战,对方对苏乙多一份了解,就多一分把握。
宫宝森不语,似乎是把选择权交到了苏乙手上。
苏乙微微沉吟,突然晒然一笑,看向灯叔:“灯叔这么客气,我也只好却之不恭了。”
“哈哈哈,耿师傅,爽快!”灯叔对苏乙竖起大拇指,又转头对宫宝森道:“宫师傅,不如我陪您一起上楼,那里视野开阔,看得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