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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0、质问(1 / 2)

酒是英雄胆,酒壮怂人胆。

是个人喝了酒,胆子总会变得大一点;平常不敢说、不好意思的说的话,这时候借着酒劲也就说出来了。

傻柱硬是拉着苏乙连碰三杯酒,说出了他的秘密——冉老师。

「援朝,老话儿说了,患难见人心!真的,这句话我特么今天才看透,我何雨柱是真傻,傻透了!这些日子,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我没死,我又活过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三个人!」

「一个是聋老太太,一个就是你苏援朝,还有一个,就是冉老师。」

「冉老师是谁?」陆胜利问道。

「嘿嘿,我对象。」傻柱傻笑,「我傻柱非娶不可的女人!」

他得意看向苏乙:「没想到吧,我跟冉老师,已经到了谈婚论嫁这一步了!我都想好了,这周天我就让刘婶儿登门说媒,趁这工夫,我好好补补我的文化,我老丈人是文化人,我不能让人家把我看扁了!」

苏乙道:「这是好事儿,你得自己再喝一个。」

「喝,这酒我绝对要喝!但我要感谢你啊援朝!」傻柱有些动情,「咱哥们儿说这个矫情了,但冉老师都跟我说了,要不是你,她绝对看不上我!我得谢谢你!等我俩结婚那天,你绝对是我俩头号大恩人!」

「言重了。」苏乙笑了笑。

「哥们儿心里都记得呢。」傻柱拍拍自己的胸脯,「这不是酒话,是真心的,援朝,我傻柱浑浑噩噩活了近三十年,我头回知道真心朋友是怎么回事儿,真心爱人是怎么回事儿,真心拿我当亲人的,它又是怎么回事儿!」

傻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瞪着通红的眼珠子,砸吧砸吧嘴,仿佛这杯酒有千般味道。

「一句话!」他伸出一根手指,「什么都不图,这特么就是真心!这特么就是我傻柱活了二十九年,才刚明白过来的道理!」

「以前我嘴上不说,但我不爱别人叫我傻柱!但现在我发现了,我以前是真傻!真的,我就是个傻得儿!大傻得儿!他们叫得没错!我特么分不清好赖人啊!我以为我自己活得挺明白,挺通透,但其实狗屁不是!我特么在别人眼里根本就是个大傻得儿!」

「我这些日子把我所有事儿都跟冉老师说了,冉老师一件件给我分析,我哪儿做得好,哪儿做得不好,我大概算了算,我办十件事儿,九件都是错的,你们说说,我这三十岁都是怎么过来的?可不就一傻缺吗?」傻柱自嘲笑着摇头。

「柱子哥喝多了。」陆胜利看向苏乙,「要不咱今儿就到这儿吧?」

「到这儿?你走一个试试?腿儿给你掰折了!」傻柱瞪眼,「来来来,酒倒上,倒满了,你小子刚少喝了几杯?自觉点儿,自己补上!」

「你把酒当水喝,我可不傻,不补不补,我可不敢喝醉,回去挨收拾。」陆胜利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喝酒不喝醉你喝它干嘛?你傻呀!」傻柱骂道,「喝!先来三杯,来来来,耍赖是孙子!」

他硬是逼着陆胜利喝了三杯,这才满意傻笑着对苏乙接着道:「我今儿高兴,我得喝醉了,我特别想喝醉,援朝,你陪不陪我?」

苏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品了品辛辣的味道,叹气道:「其实喝酒对我而言,根本没什么意思。」

他根本喝不醉。

「抽烟也是。」苏乙道,「那玩意儿我怎么抽也不会上瘾,所以每次抽烟其实都觉得很难入口,还把自己搞得臭烘烘的。」

「那你不抽了不就完了?」陆胜利道。

「我得体验人生。」苏乙摇头,「抽烟喝酒,这不就是普通男人都在做的事情吗?」

「你又不喜欢,何必逼着自

己干?」陆胜利表示不理解,「普通人也有不抽烟不喝酒的。」

「你不懂。」苏乙道。

他得多沾染人气,红尘俗世对普通人来说是个大染缸,可对苏乙来说,这里简直是天堂。

刚来还不觉得,但现在他发现了,他越活得五毒俱全,越能融入这个世界。

越融入这个世界,他的心就越祥和,精神也越圆润。

所以有些他明明很厌恶的事情他也逼着自己去做一做,做什么本身不重要,但做这些事的时候那种不情不愿、不爽却还得接着干的情绪,对苏乙来说很有意义。

他得告诉自己是个人,是人就不能无所不能。

「我能明白援朝的意思!」傻柱道,「这人吧,得活得脏一点儿,太干净了不行。」

「脏?」陆胜利一挑眉。

「可不是让你不讲卫生啊。」傻柱道。

「废话,我又不傻!」陆胜利没好气翻个白眼。

「哈哈,知道你不傻,但你就活得不脏,所以你累!」傻柱哈哈笑道,「我给你举一例子啊,我们院儿里,二大爷家有个孩子叫刘光天,三大爷家有个孩子叫闫解成,这俩人吧,都不算什么好东西。」

「这俩人一个对谁都彬彬有礼,娶了个媳妇儿,小两口恩恩爱爱过日子;一个成天四不着六,动不动就被他爹揍一顿出气。援朝肯定能看明白,胜利,你觉得这俩人谁活得舒坦?」

「按你这意思,那肯定是挨揍这个呗。」陆胜利又不傻,听得出傻柱的言外之意。

「对咯!」傻柱啧了一声,「彬彬有礼那个,成天算计这个计较那个,跟谁都得端着点儿,假模假式的,我跟你说我都替他累得慌。关键人人都觉得他得有出息,他也能有出息,偏偏他连个正式工作都没有,你说,他活得累不累?」

「你接着说。」陆胜利不可置否。

「另一个吧,就是个胡同串子。」傻柱道,「头些年学人家当顽主,见天儿挨打,后来被他爹捆了三天,不敢瞎混了,时不时打打临工,谁都觉得他没出息,但人家想干嘛干嘛,有时候知道要挨揍也照样该干嘛干嘛,你说这样的人,活得舒服不舒服?」

「所以你的结论是什么?」陆胜利道。

「结论就是人得活脏一点儿才舒服。」傻柱道,「你要是太干净了,不管是别人还是你自己,都对自己就有了更高的要求,那你活着能不累吗?谁都说援朝有出息,有前途,这样一个人还不抽烟不喝酒,这也太完美了吧?我跟你说,要是这样下去,以后援朝在院儿里当人面儿放个臭屁,人家都说他道德败坏。为什么?就因为你是苏援朝,所以你不应该这么干!」

「但同样我们院儿还有个许大茂,这孙子坏得流脓,他就是把一大爷家玻璃砸碎了,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为什么?他本来就是这么个人呀。你看着,有一天他顺手捡起院儿里一个垃圾,大家都得夸他。你觉得这对放了个臭屁还挨骂的援朝来说公平吗?」

「你滚蛋,你才放臭屁了呢!」苏乙骂道。

「就是个比喻!」傻柱嘿嘿一笑。

陆胜利若有所思:「你这意思就是大成若缺呗?这道理倒是不新鲜,但你这例子举得好,我是听进去了。」

「那你喝一个。」傻柱顺势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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