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山身量还没有长成的时候,就到处捡废品攒钱,习惯了各种形形sè • sè的目光,眼皮都不带掀的,将刚倒出不一会儿的棉袜子和黑丝袜全部又装进麻布袋子里。
齐华还以为他不屑赚这笔钱,拿着东西要走,没成想,燕京山将袜子和丝袜全部装好,麻布袋子用绳子绑好,直接就放到了齐华锃亮的皮鞋面前,十分干脆地一把收过那把钞票,声音没有半分起伏地道:“拿走,不送。”
脚底下传来沉甸甸的分量,齐华看着燕京山的眼神,满是毫不遮掩地鄙夷,他嗤笑一声,又从随着携带的黑色皮包里掏出一个白色信封,像施舍乞丐似递到他眼前:“只要你撤销对我儿子的诉状,这些就都是你的。”
信封看上去挺厚,至少要比燕京山刚揣进兜里的那些钞票多出好几倍。
齐华面带微笑,耐心地,等着燕京山收下这笔巨款。
同刚才一样,出人意料的是,贫穷又寒酸的穷小子皱起浓密的眉头,锋利的眉眼染上寒意,形成一种不符合年龄的冷漠。
齐华愣了一瞬,又笑了笑,讥讽道:“不够吗?做人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
“你儿子的事,与我无关。”
燕京山懒得跟他废话,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齐华抓住他的手臂,不同刚才高人一等的样子,脸上多了几分急切与妥协的央求:“开个价吧?”
王律师极有本事,燕京山刚走,他后脚就将人送进去了,不过关了几天,齐怀脸颊就凹进去了,可把齐怀奶奶急坏了,直接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都要让燕京山放人。
燕京山勾起嘴角,齐华以为他要狮子大开口,心不由得提起来。
“你们有钱人的爱好还真独特。”
燕京山凉凉地瞥他的那一眼,就像是在看垃圾,令他体味到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羞耻,以至于燕京山走远,齐华还站在原地,恨得咬牙切齿。
燕京山这里行不通,齐华回到家又被老母亲一阵埋怨,思来想去,还不如去找白美美,女孩子心地总归要善良许多。
齐华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白美美的闺蜜是叫何月茹的小姑娘,便买了些小姑娘喜欢的进口零食,想让何月茹能够劝一劝白美美,孩子和孩子之间说话总归要好一些。
齐怀的妈妈江殷为此还特意给白美美准备了价值不菲的礼物。
何本茹这几天本就奇怪齐怀怎么突然不来上课了,得知白美美居然为了一班的燕京山把齐怀告了,现在还关在派出所,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魂都没了。
江殷温声细语地问:“好孩子,你能帮帮齐怀吗?他还是个孩子,要是坐牢,他这一辈子就完了。要是你能帮我们劝动白美美,你就是我们江家的大恩人。”
何月茹咬着嘴唇,她也想答应,可是她前几天才和白美美闹翻了,已经好几天没有说话了,她的话,白美美能听吗?
等了一会儿没见何月茹点头,江殷有些急切地握住何月茹的手,道:“齐怀一定会还感激你的!”
何月茹听到这句话,掀起眼皮,像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道:“我去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