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一下洗手间。”安至靠近沈立原耳畔,亲昵中保持着公共场合的礼貌距离,虽然是未婚夫的关系,但是公众场合不适合大撒狗粮。
他呵气软热,在空气中经由冷气变得微凉,落在沈立原的耳廓上。
沈立原眸光一动,侧眸幽深的目光落在他眼眸见,略靠近过来轻声问:“要我陪你去吗?”
这人?
还没忘记上回的事?安至被他明知故问得臊得慌,耳廓薄红,暗暗的看了他一眼:“不用。”
他要是走了,谁上台去捐画?安至真实的怂了,这个离间舅侄关系的雷太大了,他没勇气顶。
站起身,周围的视线若有若无的落过来,安至侧身走出位置,站起身的同时看见了几个之前没发现的人。
坐在后方比较远的位置,是那位赵知务医生,刚才都没看见他上来打招呼,他各混各的,没事不沾对方,相处方式挺有性格。
走向一旁,赵知务也看见了他,对着他笑了一下,笑得挺揶揄,更加给安至弄得毛毛的,他知道捐画的事情了?
那这更得溜了,向宴会的人员问了一下卫生间的位置,对方。
跟着工作人员走向卫生间,安至看了看四周已经做好了路线规划,从卫生间到后面的走廊,另外一边一个小会场没人用。
灯光只开了基础的几束,略微有些暗淡的照在整齐陈列的闲置桌椅上。
摸清楚了路线,工作人员也已经致意离去,安至正想要消磨时间,就溜达了过去。
四周幽静,心情也平静了不少,隐约的能听见另外一边音响传来的声音,墙壁上有两幅装饰画,在灯光下显得色调饱满而偏复古,顺着装饰画看过去。
心里想到自己和沈立原这一路来,就这样小坎小坷的走了过来了,现在还要面临见舅舅的fēng • bō。
真神奇。
有种不真切的虚妄感觉,幸福轻飘飘的软绵绵的,被这种感觉包裹着都有点找不到北了。
尤其是沈立原,早晨在他怀抱里醒过来,隔着衣衫被他早晨不自觉的反应顶着的时候……
连着这两天这种不露骨但是又极其激烈的情况,让安至都开始感觉有什么奇怪的种子在心里萌芽了。
作为一个处男,少年走神的想着想着,脸开始微微发烫,赶忙切断画面打住了。
少年晃然回神,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挪开脚一看,是一支白玫瑰,紧闭的花苞已经被踩扁了。
这里怎么会有白玫瑰花?安至记得会场内没有白玫瑰,这边根本没有人使用,更加不可能摆放花束。
伸手摸了摸后颈摩挲了两下,安至心里突兀的一下觉得情况有点说不出来的怪异,再低下头的时候。
安至发誓!
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画面!
他也一辈子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一只过分苍白的手,像蛇一样蜿蜒着紧贴着地面,指尖在地面猪突猛进,凶猛的靠近过来。
贞子?咒怨!!
安至瞬间脑袋一片空白,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都炸了。
脑袋里第一瞬想到的是他才和沈立原在一起,生命大圆满都还没完成,刚刚逃过金鱼舅舅的暴打,怎么能被一个鬼打败!!!
在这种白目的思维促使下,身体的本能比思维还快,抬起就是一脚。
在转身踹向那只手的一瞬间,视线紧跟着惊恐的思维落在前方。
一个少年,正跪在地上撅着屁股紧贴地面,瞪大眼睛伸长了手,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安至,正在试图无声无息的捡走玫瑰花。
安至一脚已经踹了出去,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
捂着自己还没平复下来的心跳,懵了。
少年清秀的小脸一皱,捂着手用极其受伤的控诉眼神看着他,哇的一声,哭了。
少年的眼睛极其清澈,小动物一般坐在地上自然而然的缩成了一团,缩着肩膀导致衣袖长出来了一截。
场面一度极其尴尬。
安至捂着自己的胸口复盘了一下刚才的状况。
有一个少年跪在地上捡被他踩到的花。
他一jio上去就把少年的手踢开了。
哦……他可真是一个吃人不放盐的带恶人。
但是他为什么不能好好的捡要趴在地上这样奇奇怪怪的捡?!
安至盯着他皱起眉头:“你做什么?”
少年眼泪已经涌出来了,抽抽噎噎的,指了指被踢飞到另外一边的花。
那支被踩扁的白玫瑰已经摔落到另外一边了。
少年撅了撅嘴,一副极其委屈的样子抬手用衣袖擦脸颊上的泪水,开始了打手语。
安至又懵了,这……
他在慈善晚会上踢哭了一个残障少年???
而且看他哭泣的样子,皱着鼻子,委屈巴巴的用衣袖在脸上胡乱的擦着,看这个神态,大概智力也有点发育迟缓。
在良心的谴责下安至慌乱的一瞬,看着少年还在不断流泪的样子,快速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