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桓微愣。
他看着神色如常的纪玦,瞬间想到了之前听说过的某个小道消息——纪氏集团创始人纪镇国,风流倨傲,一生女人无数,没有结婚,也没有固定伴侣,据传,他三个同姓儿子都是由不同女人生的,而看似兴趣爱好都大相径庭的三兄弟,实际上却是貌合神离。
豪门围墙内从不缺乏各种供人编排的桃/色新闻,真真假假,实难分辨,早在顾桓赴纪家那场家宴开始,就曾隐约觉出纪玦身后迷雾般的家庭,但当这句话真的从纪玦口中平静说出,一股无法言说的痛楚依然充斥了顾桓整个胸腔。
像钝刀凌迟于心,留下无数细密伤口。
蒋立明的事件分明还历历在目,曾由同一细胞分裂开的同胞兄弟尚且如此狠戾,更何况只占了一半血缘关系的同父异母兄弟们,顾桓记起初见纪玦时经历的夜晚遇袭和追车事件,无法想象纪玦以往的二十多年生活,是经历了多少诸如此类的刀尖上行走的险境,才能做到如此平静从容。
他怔怔看着纪玦,微颤的手指想要抚上纪玦历来都从容不迫的一张脸,却终是在抬起的刹那,又深深掐入自己掌心,觉得此刻说什么都是徒劳。
纪玦仿佛读懂了顾桓饱含着深意的眼神,一双眼眸浅浅笑了下,轻揉着顾桓的头,脸上却写满了从未有过的自责:“所以,抱歉。”
他在为俩人现在无法公开恋情而道歉,更在为自己暂时无法给顾桓一个安稳的承诺而道歉——从来都孑然一身毫无顾忌的纪玦,第一次,在这个世上有了任谁都可以拿捏的软肋。
纪玦不敢也不想,拿自己唯一的软肋顾桓,和敌人作赌。
顾桓眸中那点即将潮湿的水雾瞬间被气没了,又好气又好笑:都什么时候了,这人竟还在操心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忍无可忍,直接站起,在纪玦充满歉意的眼睛上轻轻印下了一个wen,然后,又短暂离开,重新wen上纪玦,像是在用这种行为表达他所有无法宣之于口的感情。
纪玦感受到顾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柔//软的举动,想说他其实根本不在意自己有着什么样的出身和过往,却还是被难得软萌的小野兽//弄//得再也无法冷静,直接将顾桓抱到身前,指尖已经去撩顾桓衣服。
一扯即开的束缚裹着温柔抱枕,在干净桌面上铺就了一天然的旖//旎环境,剩下的,都被清风悉数湮灭。
良久,俩人才寻回丢到九霄云外的理智。
顾桓眼眸眨也不眨地看着纪玦,将他所有未曾出口的过往一一烙在自己心上,然后紧握住纪玦五指,一字一顿地说:“不急,我们一个一个,慢慢算账。”
那些伤害过我所爱之人的恶魔,我终将以千倍万倍刀不见血的利刃,一一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