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看清楚里面情景,倏然色变。
只见那冰雕而成的密室墙上挂着何苇航的鬼头刀。
而紧挨着刀的,是一张人皮,人气上插着一把缝尸针。楚净川走进了几步,手颤抖起来。
那张皮的主人,他认识。
正是那位缝尸匠……李静姝。
楚净川眼眶瞬间通红,他俯身捡起地上的剑,一步一步朝着云尘生走了过去。
云尘生好笑的看着他,像看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
“川儿,你怎么就不张记性呢?”他说,“就凭你这小小的修为,怎么可能打得过我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楚净川将全身灵力汇聚在他的剑上,剑刃扫过冰层,冒出凌然的剑花,剑尖直指云尘生。
云尘生却只是看了一眼,只见他长袖一扫,那剑竟然活生生的被力道折断。
楚净川的脊背撞在冰墙上,只听他闷吭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别费力气了,”一道声音在他耳侧响起,声音没有一丝感情,“你打不过他的。”
楚净川侧眸看去,一身青衫的尧寻打坐一般,坐在地上,因为寒冷,他的眉毛和嘴唇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楚净川有些艰难的开口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尧寻睁开眼睛,睫毛被染成白色,他冷冷道:“这还不是要谢谢你的好师尊。”
楚净川看着云尘生:“你究竟要干什么?”
云尘生只笑,不言语。
楚净川皱着眉,倏然想起来路修远的话:刽子手的刀,墙上挂;扎纸人的手艺,活又现;二皮匠的针线,走魂面;仵作的眼睛,看得见。[1]
四阴门。
“你想要复活谁?屠灵?”他问完这句话,倏然觉察到不对劲。
不,以云尘生的性格,不可能费这么大的劲复活谁。
除非,他是为了他自己。
既然这样,他名知道路漫漫身份不明,又行为怪异,却还是将人收进山门。
他想要利用路修远干什么?
路修远只有一半魂魄,他绝对不许云尘生再伤他分毫。
楚净川眸色暗淡,那把断剑就放在不远处,他手拿起断剑,冷声说:“赐教。”
“呵,”云尘生冷嗤一声,“当真冥顽不灵。”
尧寻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楚净川的白衫肮脏无比,他的手被断剑割伤。
云尘生的脚踩在他的胸膛上,“你当真觉得我不敢杀了你?”
楚净川偏头,一想到叫这种人师父,他的胸膛泛出一丝恶心感,他偏头猛烈咳嗽了几声,冷声道:“要么杀,要么滚。”
云尘生的瞳孔变得幽深,他的脚下慢慢发力,楚净川唇色变得苍白。
这时,冰室倏然多了几只纸鹤。
那纸鹤闪着灵力,原本温驯的纸鹤,倏然变得异常凶猛,它们摇动着翅膀,用嘴去啄云尘生的身子。
楚净川看着这些纸鹤,眸光一闪。
云尘生笑了一声小把戏,伸手将纸鹤捏的稀碎,散进了风里。
楚净川看着那些碎末,
他嘲弄的对着楚净川一笑:“你不会指望着这群东西救你吧?”
话音刚落,倏然,成千上万只纸鹤飞了过来,密密麻麻的将云尘生包围。
有几只还停在楚净川的伤口处,似乎在小心的给他包扎伤口。
倏然,一直修长劲瘦的手温柔的扶起楚净川,低声道:“对不起,我来迟了。”
楚净川一抬头,正是路修远,他见来人的那一瞬,黑眸湿润,有些委屈的摇了摇头。
“你怎么来了?”
路修远伸手帮他擦去嘴角的血迹,温柔的说:“我若不来,你是准备让我当鳏夫吗?”
楚净川低垂下眸子,半晌,他小声的解释道:“我只是想来看看裴宁,没想到……”
这已经是少见的服软了。
路修远这会儿看着他浑身的伤口就心软的不行,那里还有心情训斥他,只柔声说:“我知道,接下来你就别管了,交给我。”
那纸鹤虽然多,却没有坚持多长时间,细碎的灵光闪在冰室中,云尘生看着冰室中红衣男子,眸光一闪。
他道:“屠灵,你如今是打算要和我做对了吗?”
路修远笑着道:“我何曾给你站在一起过?”
他虽然面上带笑,目光却格外阴沉。
他接过楚净川的断剑,冷漠道:“你就是用这把剑伤他的?”
云尘生眯眼看着他,“屠灵,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吗?”
“是你自己动手,”路修远不接他的话,只一字一句危险道,“还是我帮你?”
云尘生脸色倏然变得阴沉。
他看着路修远一步一步走来,倏然笑了,他道:“你不如转头看看身后。”
路修远皱眉,看他神色倏然生出不好的预感,他倏然侧首,看向身后的楚净川。
只见他半侧胳膊倏然发生变化,原本纤瘦的手腕变得轻飘飘的。
路修远拧着眉,这种变化倒像是人变成……纸做的。
他的师兄是纸做的?
他有些惊恐的失声喊道:“楚净川!”
作者有话要说:师兄只是现在弱。
[1]民间顺口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