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舟猜得不错,不过两日的功夫,得到消息的武安侯快马加鞭亲自过来了这处远离京城几百里的私宅。
武缮舟除了是世子,还是他的嫡长子,出了事,他这个当父亲的自然不能不管,更何况还可能是除了性命之忧,那几个下人找不到世子,没了主心骨,也不敢隐瞒,报到侯府,武安侯告了假之后亲自过来了一趟。
只是来的途中听说武缮舟这一年在私宅养了一个男子,顿时那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是个男子也就罢了,竟然还是个残废。
武安侯将可能的情况分析了一遍,自然而然将这养了一年的公子当成了男宠。
这一年来,武缮舟并非整日待在这私宅,他每个月只有几日待在这里,平日还是在京为主,让武安侯一时没发现对方的异样,若非那几个下人怕兜不住来报,他还真想不到自己一向进退有度的嫡长子,竟然在外养了这么一位男宠。
可等到了山上的别院,一踏进.去,立刻吩咐带来的近卫开始地毯式搜查,并随之让人去将那养着的公子带过来。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竟是将他那嫡长子好好的世子之位不要,这一年来借口推了不少世家的联姻要求,先前他还以为对方真的是以年纪小为由同意再等等,这倒是好,竟是先玩起男子来了。
管家带着人耀武扬威推开别院的门时,巫舟正陪着阎云承坐在池塘边晒太阳,他翻着白肚皮,迷迷瞪瞪的,将睡未睡之际就听到凌乱的脚步声,他哆嗦了下,爪子揉了一把脸,就睁开了眼,翻个身,迅速朝着来人的方向看过去:“汪?”这么快?
从京城到这里可有几百里,看来这武安侯对前身还真挺看重的。
也是,前身为了将阎云承拿下,一年前开始与二皇子合作。
前太子被废,二皇子成了呼声最高的下一个太子人选,这一年来,二皇子水涨船高,自己这世子又与之交好,对他们侯府也是件好事,加上本来武安侯对这嫡长子就不错,如今听说出了事,赶过来这么快倒是也说说得通了。
巫舟却是忍不住仰起头看了眼阎云承:武安侯先前对他多有照顾,如今他失势之后,对方改投二皇子,这本来也没什么,可这二皇子正是害他如此的罪魁祸首……巫舟不知阎云承是如何想的,怕是不舒坦就对了。
更何况,当初前身能陷害到男主,除了对方当初的确心思太过纯善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对武安侯的信任,信是借着武安侯的名义发出来的,他自然没有警惕心,结果等待他的……却是那等下场,想想就齿冷。
巫舟果然感觉到阎云承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时,眼眸阴郁沉冷,他莫名抖了抖,翻了个身,爬起来,两只前爪搭在了阎云承的胸膛上。
感觉到胸口一软,阎云承低下头,就对上了狗子软乎乎的眼神,他冷硬的心稍微平缓了些,但表情还是淡淡的,摸了摸狗子的小脑袋,捏了捏耳朵,视线重新转了回去,继续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面荷花摇曳,微风送波,景是好景,可接下来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就看谁先沉不住气了。
“阎公子,侯爷要见你,跟奴才走一趟吧?”管家虽然看不起对方,可如今世子还不知生死,只要世子没厌弃这人,对方都有可能翻盘,管家是个人精,态度不好不坏,但那眼神却让人极为不舒服。
巫舟朝着管家呲了呲牙:“汪!”
管家脸色不好看了,狗仗人势!刚想训斥两声,阎云承望着水面看也未看他,淡淡道:“他想见我,就自己过来。”
“你以为你是谁?竟然让侯爷来见你?”管家皱眉,想嘲讽一番,到底望着对方戴着面具静坐在那里矜贵的模样,眸子转了转,对方这么不识抬举,他何必得罪人,干脆报给了侯爷,看侯爷怎么治他。
管家让来的近卫看着,很快去禀告了去。
武安侯闻言皱眉,脸色也沉了下来,可想到生死未卜的嫡长子,对方怕是唯一的知情者,沉着脸还是过去了一趟,他倒要看看他那混账儿子在府里养了个什么东西,还没如何架子倒是不小。
可等随着管家到了近前,远远瞧着坐在池塘边的凉亭里,侧身对着他的清贵男子,武安侯脚下的步子猛地一顿,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
别人或许认不出来,可前太子可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甚至前太子的武功有一部分路数还是出自他手,武安侯对前太子太熟悉了,即使过了一年,对方瘦削了不少,可这模样……
武安侯急匆匆快走两步,眼底带着亮光,他这一年来一直在寻前太子的踪迹,可遍寻不到,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在他那……等、等等?
下一瞬,武安侯的脸色白了下来,这私宅如今只有对方这一人,他那混账儿子养在府里的……是前太子?
武安侯到了凉亭下,这一步怎么都踏不上去了。
他的嫡长子将前太子给当成……养了起来?就算前太子被废,可那也是皇子,皇子皇孙,更何况,这些时日,他观皇上的模样似乎是想寻对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