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显然,很多人不想巫舟坐稳这把龙椅。
除了这些不省心的人,还有一个不省心的太后。
太后之前被他怼了之后气得唤了御医,等天快黑的时候,太后难得亲自出了宫殿,带着一个姑娘过来御书房。
听到御书房外传来大太监的禀告声,巫舟默默看了眼蹲在那里等着他用晚膳的齐琅:瞅啥?再瞅暂时也吃不上了,要怪也只能怪你便宜娘打扰了我们用晚膳。朕心甚累,所以晚上必须让朕多抱一会儿,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齐琅:???
他怎么觉得这人族给自己加了不少戏,还私下里自己决定了什么?
巫舟让大太监放行,巫舟就坐在龙椅上,这次连面上的形式都懒得应付,懒洋洋扫了眼走进来的太后,以及她身后一个妙龄女子。他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确定是见过一两面,是太后娘家的亲侄女,怎么着?突然带个女人过来,这太后不会是往他怀里塞女人的吧?
太后看巫舟这模样,咬咬牙,却没说什么,朝身后的少女示意,后者立刻行了礼:“臣女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许钰春,太后娘家兄长的嫡次女。
前身也就是这个身体名义上的表妹。
巫舟冷冷扫了眼,“母后这是何意?”
太后看巫舟人见到了,直接挥挥手:“阿钰你先出去候着,哀家有话与你皇帝表哥相商。”
许钰春一张俏脸红了,低着头温顺地出去了。
大殿的门一关,太后的脸色沉下来,巫舟也丝毫没掩饰脸上的冷漠,挑挑眉,等着太后开口。
果然,对方接下来一句,果然如他所料:“人你也见过了,哀家这侄女贤良淑德,便宜你了。哀家知道你因为以前的事怨哀家,可哀家丧子之痛你应该能体会,哀家也知自己过往有错。可到底我们如今在一条船上,哀家听闻你想要子嗣,可你应该清楚你与大齐皇室并无血脉,哀家不放心。所以,如果你想让哀家相信你,那就立阿钰为后,如此,诞下我许家的子嗣,哀家保你这龙椅稳坐,如何?”
巫舟倒是没想到他白日里怼了太后,对方立刻能从他的态度中察觉到自己怕是已经不服从管教了,所以,这立刻要重新将自己攥在手里?
巫舟还真不打算如她的意思,忍不住笑出声:“丧子之痛?太后你莫不是忘了?十八年前,是你自己将自己的儿子给扔了,那时候,你就从未想过他可能会死?会被野兽给吃了?等以后生不出来了,又开始怀念你这个唯一的皇子,可惜啊,朕还真不欠你什么。
是朕让你将朕推上先帝的皇子这个头衔的?自然不是,你从未问过朕的意见。
你这么做了,转头却又因为这个伤害朕,你比如今宫外那些恨不得朕立刻去死的乱臣贼子,还要可恶百倍。而如今,你觉得朕是你掌控不住的,所以这又打算将自己的亲侄女推入火坑?
太后啊太后,你何时才能不这么自私呢?你明知道,朕因为小时候你的虐待对女子没什么好感,压根就无法行鱼水之欢,怎么,你这是让你亲侄女嫁进宫守活寡呢?朕过去一年有没有宠幸那些妃子,你不清楚?”
太后被巫舟几句话说得面红耳赤,可到底是能将先帝哄得团团转的女人,与先前咄咄逼人完全不同,垂着眼,带了示弱:“哀家当年的确是错了,可当时哀家得知……这才失了手。”
“可之后呢?你从打骂朕从获得了解脱,终于找到理由,是朕的存在才让你没了儿子?从头到尾,只怪你自己的自私。”巫舟嗤笑一声,黑漆漆的眸仁转了转,故意道:“只可惜,朕如今这般,怕是已经出了问题。朕觉得吧,也许朕只是对女子无用,要不……太后你给送个男的过来?朕看看能不能行,若是能行,朕不介意立个男后,如何?”
“你!”太后彻底绷不住了,大概没想到新帝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巫舟阴测测直起身:“朕欢喜谁,想立谁为后,自然是朕说了算,你以为随便塞给朕一个女人就万事大吉了?朕只说一次,朕的事,朕自己做主。否则,朕明日就下旨立你那侄儿为后,绝了你老许家的后。你老老实实当你的太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朕念着你过往的养育之恩,不跟你计较,可越过这道线,朕变态昏庸起来连自己都怕。”
太后大概被巫舟可怖的眼神给吓到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以为对方会扑过来咬死她。
她抖了抖,终于没再说什么:“随便你!哀家不管你了!”
等大殿的门重新关上,巫舟长出一口气,神清气爽起身,想给他塞女人,他头一个不答应,再说了,三个月后指不定这龙椅做的是谁呢,还是多抱抱自家白狼多睡几晚才不亏本。
结果等巫舟刚想喊齐琅去用晚膳了,发现刚刚趴着的地方空了。
巫舟奇怪,被他刚刚与太后的对峙吓到了?
何时男主狼这么怂了?
巫舟起身,绕到内室,发现白狼正趴在一本书卷上,夹着尾巴在看,他走过去,蹲下.身,摸了一把白狼的脊背,后者抖了抖。
巫舟狐疑:“你抖什么?”
齐琅偷瞄他一眼,摇头:“没、没什么。”边说着,还边往一旁蹭了蹭。
巫舟眯眼,扫了眼他手里用爪子捧着的书,“出息了啊,摸不让摸,看个书你还能看倒了。”巫舟突然上前,双手撑在地上,身体前倾,阴郁着目光就那么直勾勾盯着齐琅,后者夹着尾巴缩在巫舟与成堆的书山之间,耳朵尖抖了抖,不经意看过去,清楚看到巫舟眼底白狼的倒影,夹着尾巴蹿走了。
巫舟本来只是逗一逗吓唬一下齐琅,没想到齐琅这么不经吓。
难道看个书看吓得狼魂没了?
巫舟将手里的书正过来,认真翻了翻,发现是个话本,讲的是一个书生跟一只化了形的狐狸精的故事,凄美缠.绵,看得巫舟差点忘了正事。
莫不是这狼看到这狐狸精与书生的故事触发了自己单身狼的境地?想母狼了?
巫舟觉得自己的怀疑没错,尤其是晚上要歇了,往日里齐琅习惯了自己临睡前蹭个毛搂着睡,可等他今晚上从后殿洗漱回来,就看到齐琅正咬着龙榻上的锦被往地上拽,听到脚步声动作一顿,迅速扯了锦被就缩到了角落里,一卷,只露出个大脑袋,狼眸四处乱飘,就是不对着巫舟,然后把自己裹得紧紧的,连跟毛都没露。
巫舟平日里撸狼撸毛惯了,看得到摸不着这能行?
他大步走过去,动作很轻地踢了踢狼屁.股,“嘛呢?先前不是已经不气了,这又闹什么脾气呢?”他发现自从男主狼学多了人族的书籍,这小毛病倒是不少。
“嗷呜~”白狼躲在锦被里,只小声哼唧一声。他现在瞅着这人族就心慌,尤其是想到这人族先前与那个不讨喜的女人说的话,不喜欢母的,喜欢公的!
他最近学了不少,都懂了,这人族是个断袖,他不爱美人爱蓝颜。
而他身为狼中大妖,狼中极品公狼,是多少母狼梦寐以求的佳婿,更何况,他还会变成人形,这人族少年显然很不对劲,以前不觉得,自从学了东西他才知道原来人族是不能听得懂狼语,可这人族却是会,说不定……对方早就窥探到了他能化形的事。
他还故意给他看化了形的母狐狸精跟人族的情.事话本,这人族一定居心叵测。
一定是觊觎着他这个狼中唯一的妖中之妖。
先从思想上同化,再从行动上让他习惯,可恨他竟是没早日察觉到,想到这些时日对方时不时对他不是搂就是抱……不是人!连只狼都不放过。
巫舟发现这男主狼瞧着他的目光越来越奇怪,那种带着愤怒绝不屈服还带着看透你了的表情,让他眉头皱了皱,干脆蹲下.身,捏着齐琅软乎乎的耳朵,忍不住手痒又多摸了一把,再抬眼就看到白狼的表情更加微妙,巫舟眯眼,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这蠢东西不是又脑补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吧?
齐琅抬起前爪,将巫舟“占便宜”的手给挥掉了,义正言辞:“人族与狼族是没有可能的,你死了这条心吧。”顿了顿,又加了句,“与狼妖也没可能,本狼妖是不会看上你一个人族的。”
巫舟:“???”啥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