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舟是很清楚不行两个字对一个男人尊严的质疑,否则刚穿来那会儿他也不至于忽悠小系统非要给他将不举给整好了。
即使当时没啥想法,可行不行,事关他作为男性的雄风。
所以听到齐琅朝着他意味深长笑着反问那两个字时,巫舟莫名抖了抖,就觉得齐琅的手掌与此同时落在了他左边的肩头。
巫舟反射性地要跑,被揽着腰给扯了回来,巫舟这身体躺了这么久,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就在巫舟觉得自己此刻就是那砧板上的鱼肉,等待被这头蠢狼拆吃入腹的时候,发现对方竟然真的只是给他搓背的时候,巫舟疑惑的眼神瞥了过去。
齐琅挑眉:“有问题?”
巫舟迅速摇头:“……没问题。”这时候点头才是傻子,不过,齐琅有这么听话?这么规矩?
事实证明巫舟被打脸了,沐浴之后,齐琅抱着他上了岸,不仅尽心尽责给他擦干身体,穿好衣袍,随后,更是贴心地将他放在龙榻上,随后出去喊人准备清淡的膳食并召唤御医,通传下去:太上皇醒了。
巫舟接下来的几日,受到了从身心到胃无微不至的关怀,每日除了御医三次诊断以及各类珍馐养生的药膳之外,还有齐琅这个皇帝贴心的按摩外加亲自搀扶着去御花园散布散心。
渐渐的整个宫里从最初太上皇苏醒到看到皇上对太上皇这般关心,忍不住感慨,头一次见到不是兄弟更胜兄弟的了。
巫舟原本以为齐琅肯定会忍不住动手动脚,可几日下来,除了每晚贴心的按摩躺的僵了的肌肉之外,齐琅老实地像是真的只是将他当成太上皇敬重。
巫舟渐渐安下心,这几日因为睡得好吃得好,很快身体就养了回来,加上他体内的毒素早就清了,也没留下任何后遗症,除了最开始魂魄不能重新融合之外,之后巫舟在养心殿里过得如鱼得水,只是他总觉得似乎忘记了什么。
于是,等巫舟养得细皮嫩肉面色红润精神头十足的某晚,巫舟先一步沐浴之后回到龙榻,躺着正打算抱着锦被舒坦入眠,等了片许,齐琅也洗漱回来,不过,这次不像是往日那般上榻歇了,而是站在他面前,朝着他边解龙袍边笑。
巫舟眯开一条眼缝:“你那什么表情?”
齐琅扬唇笑了笑:“饿久了眼睛都绿了狼打算吃肉前的表情。”
巫舟:“……”他慢半拍反应过来,突然意识到,特么,这蠢东西不是不打算吃,这是打算养肥了养结实了更好下口啊。
……
巫舟翌日日上三竿才醒来,他趴在那里,揉着自己的腰觉得这蠢东西太不要脸了,于是趁着齐琅与朝臣商议大事的时候,终于想起来他如今都是太上皇了,住什么养心殿,该是弄个宫殿养养了啊,于是,巫舟拿来皇宫的地图,直接选了离养心殿最远的一处,包袱款款就跑了。
等齐琅终于将一众朝臣应付完,一出御书房就被禀告太上皇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宫殿,搬出养心殿了。
齐琅闻言笑了笑,径直回了御书房,让太监搬了一堆奏折就去了巫舟刚给自己找的地儿,不过因为刚住进来,还不怎么习惯,总觉得到处都瞧着不顺眼,不过揉着腰,想想还是忍忍好了。
等齐琅到的时候,巫舟直接将人赶走了,可这样就认输就不是齐琅了,他直接找人搬了个桌子,在巫舟的寝殿外开始批改奏折了。
巫舟本来关着寝殿补觉,醒来听说这厮连见朝臣都在他的宫殿见,美其名是还不太了解,怕出错,所以要时不时请教太上皇,因着有些远,怕耽误了,干脆就直接在这里,省了来回的时辰。
众朝臣完全没想到他们来这里也是浪费时间啊,可一听新帝竟然这么用功,感动的一塌糊涂,觉得太上皇这宫殿是不是远了点?所以,隔日就有人请命给太上皇换一个更近一些的宫殿。
齐琅大手一挥就准了,巫舟拿到圣旨的时候直接往一边一扔,他下他的旨,他睡他的宫殿。
结果,等晚上巫舟挥退了所有人,正打算安寝的时候,殿门外传来刺啦刺啦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在挠门,声音不大,却也不容易让人忽视。
巫舟眯眼,没动,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殿门外这时传来小声的“嗷呜”声,伴随着爪子轻挠门扉的声响,不时加几句能听懂的兽语:“人族,你的阿琅到了,快把门开开……”
“毛茸茸的,洗得白白香香的,抱着软乎乎的,真的不考虑开一下吗?”
“人族,你的阿琅要冻病了,殿外好冷。”
“人族、人族、人族……”
“……”
聒噪的声音传来,巫舟干脆堵住了耳朵,可脑海里却忍不住闪过毛茸茸的触感,他忍不住瞪圆了眼:太卑鄙了,竟然拿毛茸茸的狼毛诱.惑他,岂有此理!
可他能怎么办?抓心挠肺的巫舟最终忍无可忍,将殿门打开,望着殿门口蹲着的白狼,看到他,扬起前爪,挥了挥:“人族,我来给你暖被窝了。”
巫舟对上齐琅的狼眸,对方可怜兮兮抬起爪爪,嗷呜一声,巫舟觉得自己心甘都酥了,默默让开身,他能怎么办?谁让他自己也心甘情愿呢……
……
大齐的朝臣发现他们的新帝与太上皇的感情真是越来越好了,刚开始还是一人一个宫殿,后来太上皇干脆重新搬回了养心殿,听说是因为皇上有些问题还需要每日请教太上皇,但耽搁太晚又怕影响太上皇的歇息,干脆就住一起了。
他们其实觉得挺奇怪的,明明太上皇当初昏迷的时候,皇上也处理的很好啊?
可止不住有人给出了解释,也许是皇上觉得自己做得不够,想更精进一步,这么明智为国为民的皇上,他们不能拖皇上的后腿。
于是,接下来的五年,随着皇上与太上皇的努力,大齐开创了大齐史诗上的繁盛,唯一可惜的就是皇上与太上皇都以年纪尚轻为由不愿纳妃。
刚开始五年还好说,可等第十年的时候,众人坐不住了,可递上去选秀的折子再次被拒了,众人只能询问太后,结果,太后直接来了句,皇上与太上皇开心就好,不急,如果以后没有子嗣可以从宗族那里选。
所有人都惊呆了,太后这么开明的吗?都不催婚的吗?
他们只能再次歇了念头,等到第二十年的时候,又有人询问了,结果,依然是这个答案,甚至皇上真的开始从宗族的子嗣里挑选储君人选。渐渐的,不知何时有消息流传,说是太上皇当年还是皇上的时候,其实是不举的,说不定……皇上也是,所以不是皇上与太上皇不想,是两人有心无力。
这消息一出,众人默默觉得可能性很大,也不敢提了,生怕戳了皇上与太上皇的伤心处。
巫舟得知传闻的时候,笑了一个时辰,然后乐极生悲,被压着“教训”了半日。
巫舟一直陪着齐琅当了四十年的太上皇,两人是一起崩的,当时太后还在,得知的时候,手里捻着的佛珠断了,她许久才起身,下了最后一道凤旨,将两人合葬。
众人对这个决定很是不解,可这些年,他们其实隐隐约约也猜到了什么,可这么多年了,一直无人戳破,而真相也随着两位长埋于土,再无从可知。
……
巫舟不知自己沉睡了多久,他再次从昏睡中醒来时,觉得自己像是沉入在海底,无法呼吸,他喘着气,突然猛地破开水面,同时睁开了眼,也看清楚了面前的一切。
他垂着眼,看到自己此刻正坐在一个布满了水的浴桶里,他刚刚所谓的无法呼吸,只是前身将头埋入了桶里,导致窒息。
巫舟皱眉,与此同时,一大段关于十二书以及系统的对话,还有那些属于前身的记忆涌入脑海里,也正是第八书这具身体拥有的。
他如今所处的这是第八书,是个唤作大仲国的地方,前身仲八舟是如今这大仲国老皇帝的第八子,只是生母身份低微,是个宫女,被老皇帝无意间宠幸了,诞下一子,本来能母凭子贵,却难产死了,留下前身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过得很惨。
老皇帝子嗣众多,根本不在意这么一个皇子,甚至都没记得给取名,宫人也就一直八皇子八皇子的喊着,直到后来前身被异姓王桂王无意间帮了一次,发现这八皇子天分极高,是个练武的奇才,他也即将前往边境,前身也想摆脱面前的局势,就求桂王带他离开皇宫。
桂王看他可怜也就应了,去求了老皇帝,这时候老皇帝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忽视的皇子,也没当回事,可既然桂王提了,随意给取了个名字,上了族谱,也就被桂王带走了。
八皇子这一去就是十年,再回来时,一改当年小可怜的形象,成了手握兵权的残暴皇子,狠戾、毒辣、手段残忍,很多不好的流言随着对方回京四起,人人畏惧害怕,却也无人敢惹。
老皇帝从前身回京之后,因为对方如今立了不少功,虽然名声不好,还是封了王,也改了个稍微好一些的名字,只是众人还是习惯八王爷八王爷的喊着,只是回京两年,八王爷避而不见,外界只流传着对方阴险毒辣的传闻,却不见其人。
巫舟揉了揉眉心,接受了前身的记忆,却觉得这前身这过往二十年,还真不是一般的惨。
外界那些传闻根本都是假的,一切不过是桂王造成的假象,也是为了将一切推到前身身上,来隐瞒自己的不臣之心,伺机积蓄能力,从而谋反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