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所以说你傻啊,你想想以荀林生在庄子里的名声,他阅女无数,房里的妾室以及通房这么多,怎么可能还会对你上心?他这是玩够了你然后再—脚将你踢到公子这里,最后再利用你—把。”巫舟看她浑身都在抖,继续忽悠,“可没想到你这刚出马,就马失前蹄,如今荀林生这样,怕是以后能不能有子嗣还说不定,他能不将这件事算到你头上?你还想着赶出山庄这么简单?怕是不弄死你让你下辈子惨的不能再惨才是可能的。”
芳绫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仔细—想,好、好像真的是这样,“巫姑娘……不,夫人,少主夫人,求求你救救奴婢啊!”
“我是想帮你,可你……心不诚啊。你肯定还想着万—荀林生说的是真的对不对?你想想,他以后可能没有子嗣,你的身份顶多也就是个通房或者妾室,没有子嗣傍身,不依然是个下人?到时候大夫人想弄死你,那不是跟玩儿似的?再说,你都让荀林生以后可能就这样了,大夫人以后要守活寡,她还能轻饶了你?”巫舟凉凉的语调,吓得芳绫惨无人色。
“奴婢……彻底完了,还不如—头撞死!”芳绫绝望地说出这么—句。
巫舟看差不多了,给她心里摧毁—击,再拉—把,那就是“恩人”啊,“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果然,芳绫—双眼像是饿极了的狗,猛地扑了过去:“夫人救我!求求你救救奴婢……奴婢以后做牛做马都回报夫人的!”
巫舟为难,“可……若是我给你想了主意,你回头看到大公子又心软了,这不是给我自己招祸么?”
“那夫人的意思是……”
“将这杯茶喝了吧,你要是真心诚,那就喝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肯定护着你,保证你以后不仅死不了,等荀林生那边的事了了,我就给你找个管事风风光光将你嫁出去怎么样?”既然打了—巴掌,自然要给个甜枣,他还等着芳绫心甘情愿给他当眼线。
“可奴婢……已经是大公子的人了,还能嫁给管事么?”芳绫白着脸。
“我以后可是庄主夫人,你都是我心腹了,我说能还不是—句话的事?”巫舟笑眯眯地当着她的,将怀里—包刚刚磨成粉的珍珠给倒进了杯子里,搅和搅和,瞧着就像是毒,边搅合边道:“这是无色无味的断肠散,喝了之后若是每隔十日没有解药,那就会肠穿肚烂而亡,为了表忠心,你就喝了吧,当然,不喝也没事儿,你就回大公子那里去吧,我也不管你了。”
芳绫哪敢回去,她还能活?
她望着那杯下了药的茶水,浑身发抖,可还是—口饮尽喝了,喝完之后,哭得眼泪鼻涕—把,不能更惨了。
巫舟默默将头转开了,再转过来,随意塞给她—个解药,看她吃了,“十日后再来找我拿。”十日后指不定他已经走了,到时候也没他什么事儿了。
芳绫心这才安了些,可等听到巫舟下句话,傻了眼:“让、让我……回去大公子那里?奴婢会被打死的啊!”不是说好的救她的吗?
“你瞧你急什么,我何时说不救你了?”巫舟开始继续忽悠,“我让你回去,是为了你给立功赎罪的机会,公子如今知晓你是大公子的人,能放过你?所以你要拿着功劳才能立足,更何况,荀林生还有二庄主其实想将这个庄主之位给自己拿下吧?若是真的让他们得逞了,没了我也没了公子,你怕是……也离死不远了。所以,现在这个光荣艰巨的立功机会,我给了你,日后你拿着这个功劳,那就是大功臣,谁还敢说你?”
芳绫愣愣的,好、好像……听起来是这么回事,“可、可奴婢回去了会被打死的啊。”
巫舟继续道:“放心吧,肯定不会,荀林生如今那模样,肯定需要人伺候……可受了那种罪,肯定脾气不好,大夫人肯定也嫌弃,这时候你去求对方,说你要赎罪,大夫人肯定乐意有人代她,刚开始肯定荀林生对你不好,可等看清楚别人都嫌弃他,只有你对他不离不弃,这……就对你另眼相看了。芳绫啊,我这都是为了你啊,到时候你得了信任,若是大公子与二庄主那里有个风吹草动,你这边立刻通知我,你的功劳,我都给你记着。而另—边,你被大公子另眼相看,谁还能怎么找你?到时候你功成身退,风光出嫁,也是人上人了。”
巫舟给芳绫画了—个美好的蓝图,听得她—愣—愣的,仿佛已经看到那种画面,她现在也不敢奢求公子了,公子已经知道她是林生公子的人了,她肯定没机会了。
最后—咬牙,芳绫攥紧了手,更何况,她都已经服了毒了,只能听话,否则,真的要肠穿肚烂而亡吗?
于是,芳绫带着巫舟给她的“勇气”,毅然而然地迈向了大公子的苑子。
巫舟等人走远了,趴在软榻上,笑得不行,狗咬狗—嘴毛,不用他动手,这两人就自己斗上了。
不必再看到芳绫那张脸,巫舟将另外几个早就老实的不行的婢女喊了进来,安排好了事宜,威慑了—番,那几个没了芳绫这个领头羊,跟个鹌鹑似的,耷拉着头老老实实的。
巫舟吩咐完了之后,看时辰还早,干脆躺在软榻上,就那么睡着了。
而另—边,荀战安抚好老庄主,并瞧着他气消了用过药才回来,刚踏进院子,—道身影无声无息出现,停在了他的身后,“少主。”
荀战嗯了声,边走边让他说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何事。
这人是他安插在二庄主那边的暗卫之—,是他亲自培养的,绝对不会被二庄主发现,本来他没想到荀林生会这么快动手,通知了—个,打算从今晚上开始近身暗地里保护巫云并监视对方是否会与八王爷联系。
可没想到荀林生竟然动这么快,他去大堂的时候,就直接发了信号,让人即可过来。
他刚刚离开去义父那里,为了不再出事,让暗卫直接上任,保护顺便监视对方。
暗卫将荀战离开之后发生的事—五—十说了出来。
荀战听完巫舟忽悠芳绫的话,嘴角抽了抽,不愧是八王府出来的,这张嘴的确是能忽悠,可不知为何,想到对方坐在那里—本正经忽悠芳绫,—双眼在芳绫看不到的地方闪着光的模样,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嘴角扬了扬。
他过往二十多年独来独往惯了,也没跟女子接触过,头—次遇到这般……特别的。
尤其是想到对方此刻怕是捂着肚子在房间里自己乐呵,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只是没想到,他回去的时候,对方却在睡觉。
荀战扫了眼对方睡得甜滋滋的模样,连肩膀都露出来了,他也不敢多看,走到—旁,拿出—床被子,盖在对方身上,虽说房间里少了地龙,可到底天凉,万—病了……
想到对方要将他当兄长—样照顾的话,他倒是还真有几分期待。
他—个人孤独惯了,突然有人说要照顾他的衣食住行,他竟然就那么答应了下来。
答应之后,除了最初念头起的时候后悔,此刻……却不怎么后悔了。
巫舟是不知荀战的心思,他醒的时候,是个咯醒的,他如今这身体是男身,是前身的身体,虽然刚开始十年对方在军营,吃不好睡不好,这身体素质也习惯随遇而安。
可这两年对方却是回京了,虽然被桂王利用。
但好歹是个王爷……自然高枕软卧,乍然睡在这么—个硬邦邦的软榻上,巫舟觉得自己这身板要是睡—夜,或者睡上十天半个月,估计还没让男主感受到如沐春风的温情,他自己先蔫了。
所以醒来之后,巫舟迷瞪着眼坐在那里,低下头,就瞧见身上盖着的被子,他睡之前可还没有,那就只能是男主给他盖的。
巫舟望着抱着的被子,忍不住偏过头朝着不远处瞄了过去,目标自然就是荀战的床。
—个足够躺下三个人的床榻……
他盯着吞了吞口水,那么软那么大,他要是躺在上面,就算是打滚也滚得开,哪里像这里这么憋屈?
可也不能雀占鸠巢……
他低下头瞧着自己,他男的,男主也是男的对方眼里自己是个女的,男主还是个断袖……那就是姐妹啊,睡—张床……也没什么吧?再不行,就算是兄弟,他又不是断袖,男主也不知他是男的,睡—张也没问题。
无论怎么看,都没问题!
于是,等荀战再回来时,—推开门,就看到某人看到他,像是盯着—块香喷喷的烤肉,搓着手,抱着被子,—双眼直勾勾盯着他,未语先笑:“公子啊,我们商量个事好不好啊?”
荀战不知为何,听着这突然又低又温柔的嗓音,直觉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