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住了手,恨恨地道:“罗小姐,你看看,这人还有脸到这里来,这要是在我们老家,这么没良心都要被家里人用扫把打出去的,你们城里人就是太文明了。”
简亦慎转身一看,苏廷允被护工和罗珍蕙一左一右搀扶着从汽车上下来。
这时,简亦慎才觉得自己来得太突兀了,苏廷允才刚刚出院,看到他要是再激动一下就糟了。
他硬着头皮上前,想要搀扶一下:“爸,你身体还好吗?”
“死不了!”苏廷允的脸色很不好看,看也没看他一眼,绕过他朝着院子里走去。
他只好追了过去:“爸,你别生气,我来是有件事情想问——”
“别叫我爸,我可当不起你这个称呼,”苏廷允冷冷地道,“你和小莘已经没关系了,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有多远滚多远。”
简亦慎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苏廷允进房间去了。
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冷遇和白眼,一时觉得有点下不来台,有心想走,却又不甘心。
院子里没人了,只有那只大金毛警惕地在他脚边绕来绕去,好像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咬他两口。
简亦慎和它对视着,许是简亦慎的气势太过吓人,大金毛怂了,一边后退一边“呜呜”地叫了两声,缩到门厅去了。
罗珍蕙走了出来,客气地道:“简先生,你请回吧,我们这里真的不欢迎你,大家都是要脸面的人,何必自找不痛快呢?”
简亦慎低声恳求:“我就问件事情,弄清楚了就走。”
罗珍蕙看了看楼上,为难地道:“那要么这样吧,你想问什么,我替你转告吧,看看苏先生愿不愿意回答你。”
“我想问问,三年爸找过白倩语,他威胁了白倩语什么?有没有去乐团打压过她,搅黄了她演出机会,逼得她不得不离开安州出国?”简亦慎急急地问。
罗珍蕙惊愕地看着他:“当然没有,谁告诉你苏先生做了这种事情的?当时是我陪着苏先生一起去的,他就放了几句狠话,当时你和小莘都已经订婚了,他何必再下手让你难堪?”
一阵晕眩袭来,简亦慎喃喃的问:“真的吗?”
罗珍蕙迟疑了片刻:“既然你来问了,我就都和你说了吧,反正你们俩已经离婚了,这些事情也都过去了,没有必要对你说谎。苏先生的确没有去乐团打压过白倩语,而且,苏先生去找白倩语的事情,小莘并不知道。”
“可是,我当时问他的时候,他没有反驳……”
“是不是你们当时都很激动,话没听清就吵起来了?苏先生的脾气你也知道,很多时候他根本都不屑于解释,”罗珍蕙坦诚地看着简亦慎,“其实,苏先生当时已经知道他的肺部出了问题,怕小莘担心,就一直瞒着。他深怕自己挺不过手术,所以才会这么着急想让你和小莘把事情办好。当时我几乎已经寸步不离地陪护他了,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折腾你那个所谓的红颜知己……”
简亦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苏家的,深一脚浅一脚,整个人就好像陷入了无边的泥淖,下一刻就要没入深渊。
正值黄昏,夕阳西下,上安山连绵的群峰上彩霞满天,将天空渲染得绚丽无比。
他无意识地看了片刻,忽然之间就被刺痛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