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芷蓝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
身体是酸的,脑袋是痛的,记忆是零散的,东一块西一块,乱糟糟的。
昨晚她看到了她爸又有了一个新的小情人,受了刺激喝了酒,半醉半醒之间和人接了吻。
后来……
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转头一看,身边躺了一个男人,英挺的眉眼十分熟悉,轮廓分明的唇形在提醒她,她昨天刚刚热情描绘过它的弧度。
零散的记忆骤然拼凑了起来。
昨晚那瓶酒的后劲很足,她醉了稀里糊涂地就和霍至辞到了酒店,一开始是霍至辞帮她清理,理着理着两个人就上了床……
这是酒后乱性了?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
身旁的男人动了动,睁开眼开,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
“早。”霍至辞愉悦地朝她打了个招呼,“想吃什么?我让他们送上来。”
“等一等……”田芷蓝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飞快地下了床。衣服被扔在椅子上,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了,她急匆匆地穿好,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
霍至辞跟着下了床,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在她耳根后轻轻地摩挲着。“芷蓝,有你真好,”他喃喃低语,“以后我会保护你的,别的男人我不知道,但我不会像你爸一……”
田芷蓝的身体一僵,用力地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等一下!”
霍至辞的手落了空,愕然看着她。
“霍至辞,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彼此都有需求,所以,昨晚的事不代表什么,”田芷蓝彻底冷静了下来,“你也用不着向我做什么承诺。”
霍至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田芷蓝干脆地道:“昨晚我喝多了,什么都忘了,你也忘了吧。”
霍至辞呆了半晌,忽然笑了:“你要是这么说,我就好好提醒你一下,昨晚是你抱着我不肯松手,一直亲我,最后还把我扑倒在床上这样那样,现在倒好,你要翻脸不认人,对我始乱终弃,我们不如去找人评评理,看看到底该怎么办。”
田芷蓝惊呆了。
这男人可真是太不要脸了,得了便宜还反咬一口!
“你……你说什么?”她的声音都哆嗦了起来,“你……你到底想这么样?”
“不想怎么样啊,我们俩都这么契合了还能怎么样?”霍至辞愉悦地道,“就在一起了呗,做我女朋友,或者直接做老婆也行,看亦慎他们都秀了这么多次恩爱,也该轮到我们俩了。”
田芷蓝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我明白了,行,在一起就在一起,不过,什么女朋友老婆的没有必要,秀恩爱也没什么必要,省得以后要分手了麻烦。大家有需要了就约一约,没需要了就各做各的事,彼此dú • lì,不受约束,你看怎么样?”
霍至辞定定地看着她,良久,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的pào • yǒu,或者是地下情人?”
“你非要说得这么难听干什么?”田芷蓝的眉头皱了起来。
“很好,田芷蓝,算你狠!”霍至辞气得发抖,抓过衣服三下五除二穿上,甩上门走了。
一连几天,田芷蓝都有点心神不宁,那晚虽然她喝醉了,但总还有些旖旎的记忆残存着,时不时地就出来提醒她一下。
偶尔想起霍至辞那天起床后在她耳边说的话,她总会闪一下神。
这样深情款款的表白,谁听了都会动心,可她却不敢信。
她不相信这世界上还会有永恒的爱,也不相信以霍至辞这样的条件、这样的性格,能爱她一辈子。
以前她曾经想过,如果真的非要结婚,就找一个普通的、老实的男人,平平淡淡地过日子,不要投入太多感情,这样就算被背弃了也不会伤筋动骨,可以快速抽身离开。
霍至辞这样的追求,让她害怕。
她怕自己会深陷,会要求更多,会像她妈一样最后被伤透了心,却不得不因为各种原因仍然和那个人绑在一起。
幸好,霍至辞没了动静。
她紧张了几天之后,终于放下心来。想想也是,以霍至辞的条件,怎么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她这么无情地拒绝了他,他一定再也不想见到她了。
生活重新变得平静无波,田芷蓝依旧每天为了酒店的策划绞尽脑汁,闲暇时约上朋友逛街聊天,双休日有空了就回家陪陪妈妈。
妈妈和季予欢依旧锲而不舍地鼓动她相亲。在长辈眼里,她这个年纪已经有点尴尬了,再不抓紧就要处于劣势,而季予欢则用他惯有的逻辑给她洗脑,“你趁着年轻多找几个男人谈谈恋爱,不管是相亲还是艳遇,这样以后到老了回味起来记忆才不至于那么苍白,懂吧?”
这个表哥不走寻常路,每次说的歪理都要被长辈们狠批,可是别说,还挺有道理的。
为了让自己以后的记忆不那么苍白,田芷蓝兴致勃勃地又粉上了两个小鲜肉,追去看了现场,又被老妈逼着去相了一次亲。
唯一有点不太妙的是,相亲那天,她总是下意识地往旁边看。相亲的小伙子很纳闷地问是不是有朋友要来,她这才回过神来,这是霍至辞上次相亲捣乱给她的后遗症。
相亲当然又没成功,她的心绪被这个发现搞得乱糟糟的,吃完饭后小伙子还想邀请她去看电影,她直接推说不太舒服就回家了。
第二天,是酒店的每月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