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她正在进行的项目资金周转困难,不得不暂时停工,这一来一去,损失不可估量。这个时候她才恍然大悟,秦海军当初写协议的时候就留了一手。
人心居然能够如此卑劣,她一想起来就心底发凉。
现在,秦海军还在她大言不惭地说出这样的话来,想要从她这里要到好处,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就算把家产散尽,也不会让这个小人占到半点便宜。
“我靠你?”她优雅地吐出了一口眼圈,语带嘲讽,“秦海军,你可真有意思,当初你坚持要开发东南亚市场,我力劝未果,后来还是帮你找到了门路让你赚了国外的第一桶金,你这么快就忘了?”
秦海军语塞,的确,当初江媛媛在海外的人脉很广,助了他一臂之力,他尝到了甜头,离婚后踌躇满志地把重金压到了海外市场,没想到就遭遇滑铁卢了。
“以前的事情多提也没意思,”他狡诈地笑了笑,“我们俩总算是夫妻一场,闹得太僵也没意思,让人看笑话,不如这样,你把股份和利润打个折给我,我去撤诉,要不然你这样硬撑着,损失最起码上亿,何苦呢?”
“秦海军,官司你尽管打,钱,我一分都不会给,你等着破产吧,”江媛媛轻蔑地一笑,“我就不信了,你还能颠倒黑白、瞒天过海。”
秦海军的脸色顿时变了:“江媛媛,你不就是找了个小白脸养着,所以才这么得瑟吗?你以为那小白脸是真心的?看看你人老珠黄的样子,早晚那个小白脸骗了你的钱跟别的女人跑了!”
江媛媛定定地看着他,忽然笑了:“你可真是说对了,我就算是把钱都白白送给小白脸也不会给你,最起码他长得让我看着赏心悦目,你呢?你看看你这个憔悴狼狈的穷酸模样,别人可能都要把你当成我爸了。”
其实这话倒真一点儿都不夸张,江媛媛这些年保养得当,又擅长打扮,看起来最起码比秦海军小了十几岁。
秦海军手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江媛媛按了铃,没一会儿,秘书带着保安快步走了进来。
“把这个人请出去,以后不许他踏进公司一步。”她冷冷地吩咐。
秦海军被半拖半拽地请出去了,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
正值盛夏,烈日被双层玻璃阻隔了投射进了办公室,看着炙热,却没有了半点温度。
江媛媛莫名打了个寒颤,一丝寒意从心底慢慢升起,遍布全身。
曾经的枕边人,居然到了这么图穷匕见的地步。
她和唐纳德虽然离婚,却一直都保持着良好的朋友关系,每逢节日还会问候一句;万万没想到,秦海军这个曾经每天都会甜言蜜语哄她的前夫,这样给了她当头一棒。
她没有心情再坐在办公室里,把杂事交代了下属,就开车去了以前的老家。
老家在一个小山沟里,位于安州市北面郊区,上高速车程大概一个多小时。因为地理位置不太好,所以市政建设一直没有往这里发展,山村里依旧维持着原貌。小时候她和奶奶就住在这里,读初中时她因为没钱差点辍学,后来是一位知名企业家捐助了一个名叫“春草行动”的公益项目,她才得以读到了高中,最后以优异成绩被北州大学录取。读了一年大学后,她申请到了M国知名学府,靠着奖学金和半工半读地完成了大学和研究生的学业。
到了村子里已经是傍晚了,村子里的老人还认识她,热情地和她打招呼,她一一答应了,一路信步而走,到了曾经住过的那栋小平房。
小平房一共有两间房间,中间是客堂,左边是厨房,前面的小院子干干净净的,每周都有专人前来打扫整理。
江媛媛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到这里来住上一晚,可以远离城市的喧嚣,甚至连网络信号都几乎搜索不到。
可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就算到了这里,她的心情也还是又酸又涩,沉重得让她透不过起来。
茫然四顾,夕阳的余晖照在院子里的枇杷树上,四周炊烟袅袅,鸡鸣狗叫,一片温馨和美的景象,唯有她还是孑然一身。
最亲的亲人都已经不在了,最喜欢的男孩被她亲手赶跑了,最引以为傲的事业说不定要被毁了……这个世界,好像没有了让她依恋的东西。
忽然,她的眼神一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用力地眨了眨眼。
“你……怎么会在这里?”看着篱笆外的身影,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