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隋揣测我半天,没看出我内心动态,脸上露出不情愿的颜色,尴尬的红色。
他把象棋盘摆好,用手特意在界河处擦了擦。
老隋还是老规矩的起炮飞马,毫不犹豫的在乌江把我的車和马打落下来,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我输了。
老隋色眯眯的撩了我一眼起身就走,不理我的意犹未尽。
他嘴里叨叨:“我得准备晚饭去了,你妈妈在外冻一天,突然进来得有口热乎的汤啥的。”
老隋的步子走得很小很快,到了门口使劲的开门然后停下,回头扁扁嘴道:“儿子,你那个俥要是压一步你就赢了。”
“老隋,你再和我下一盘,我捉摸一下步骤好吗?”我握着老帅一直低头观察残余的棋盘,没有顾得上看门口的老隋,自然也错过他的狡黠眼神。
“行,你看怎么下,家务还有点没做完,再说我还得给你妈做热汤呢。”老隋答应的很痛快,脚还站在那不动。
“那一会儿我洗衣服你做饭,我在把地拖了,您看行不?”我觉得这样老隋也亏了,他没有钓到我小金库里的钱。
“哎!”老隋答应着“咣当”一声关上门,三两步的坐回书桌旁,一脸的父爱摆好了棋盘。
我们在棋盘上各自扮演了楚军与汉兵,摆了鸿门宴又挑了滑轮车,杀了几个回合,终于在我大胜了一把结束战争。
我和老隋各自满意的做起了分内的事,其乐融融的场面一直延续到苗小娟同志回来。
老妈进门的时间外面天空已经是星罗棋布了,她在楼道里一顿鞋底发梢的消毒才敢进家门。
老隋就像迎接国王一样站在门口,还顺带夸奖了我,说我今天帅得很乖,得到了两个老师表扬。
他的一席话听得我欣欣然,老妈很满意的摸摸老隋的头。
居然没理我的存在,只看着老隋说话:“豆豆,你在家好好的照顾爸爸,这一天家务事多多呀。”
我拿着拖布站在老隋身旁觉得自己应该说点啥,张张嘴还是没有找到好的理由开口。
我一步两回头的走到书房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提着老妈皮包的老隋,有点落进陷阱的毛骨悚然。
老妈收拾妥当,又从她的绿色皮包里拿出了一个报纸卷着的东西,她的动作吓得我和老隋心里蹦蹦的跳,真害怕又是二叔和他的金条导盲犬惹来的慰问品。
那卷报纸打开,从里面滚出来一听绿色的七喜饮料。
我的老妈在我上高三的开始,几乎与绿色结为了生死相依,如今又生生的在我生活里添上了七上八下的咒语。
看来高考已经是每家每户的紧箍咒,逼得大人和他们的神兽们鸡飞狗跳的。
老隋解着围裙,眼睛盯着七喜饮料,为难的摸摸下巴说:“这起跑线有了,补钙的骨头汤也有了,关键的人还没站在线上可不行。”
老妈以为我又惹了十八条上的哪一条了,凤眼圆睁的把我扫描一边,一身冷汗的我战战兢兢看着老隋。
老隋又叛变了?刚刚不是很好么,我是哪里做的不好吗?
老隋把七喜饮料拿起来,目不斜视路过我身边,进了书房把饮料放到书桌子上的棋盘边上,手无意的摸了一下棋盘,那种轻柔就像唱京韵大鼓的人兰花指,然后韵味十足的慢慢走到我跟前,打量呆呆的我。
那眼神里满是宠爱,我的青萝卜头激灵灵的清醒了。
天啊!当我们复制的桃花眼再次在空中相遇时,我有了醍醐灌顶的醒悟,我的寸头就这样的被老隋糟蹋了。
我终于明白老隋和我下棋的意思,他是怕我把他借用邻居电推刀的事说出来,而我就因为寸头的形成要挟了老隋。
看老隋的慈眉善目,我很有可能还得继续做两周的家务,包括归还老隋周末下棋基本到手的一半分成。
老妈坐在那还在等我说话,老隋又原路返回走到老妈的身边,响当当的说:“儿子可是一直站在起跑线上的,我是说举枪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