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雪道:“晚上还有表演节目……”
罗浮春点头,道:“大概是五点多开始,那时候太阳快落山了,天气也凉快一些。”
莫雪高兴的说:“我和浮春都有参加表演哦。”
闻言,罗母和罗父顿时惊讶了,下意识的看向罗浮春,罗浮春的眼皮飞快的跳动了一下,她一瞬间有些紧张,下意识的抓紧了裤子,
莫雪没有察觉到不对,开心的说:“浮春的古琴弹得超级棒的,每次她弹琴,基地里有一只鸽子都会飞过来,超级乖的!而且啊,她不仅会弹古琴,还会吹笛子,笛子也吹得超棒,我跟你们说哟,上次……”
她噼里啪啦,吐豆子一样,跟自己的父母说着他们练习的趣事,而罗浮春一句话都没听进去,目光虚虚的落在餐盘上,半天没有动筷子。
“是吗?”
她听见罗母笑着说了一句,然后拿着一次性筷子夹了一块油焖笋在她的餐盘里,说:“这孩子的古琴是跟她爷爷学的,她爷爷的古琴弹得也很好。”
罗浮春一愣,猛的抬起头看向罗母。
罗母安抚性的对她笑了笑,说:“说起来,她爷爷还会很多东西了,小时候她跟着她爷爷,也不知道到底学了多少东西。”
莫雪哇了一声,道:“浮春这么厉害的吗?不过我当初第一眼见她,就觉得她超厉害的!”
罗浮春慢慢回过神来,慢半拍的道:“你又看出来我很厉害了……”
莫雪皱了皱鼻子,说:“我就是看出来了,你身上的气质,超级大佬的!”
闻言,罗浮春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什么大佬的气质,都什么跟什么啊?
两人吃过饭,带着父母在四周溜达了一下,就当消消食。不过她们两也就能休息这几个小时,等到四点钟左右,大家又要集合,按顺序入场。
说起晚上的表演,莫雪倒是知道一些消息,说:“听说是我们系主任和曲老师关系好,不然才请不来雀音大学的人了,现在其他系的人可都在羡慕咱们了……对了,好像其他几个系的,也有学生也要过来。”
罗浮春就觉得她很厉害,都是一起入学的新生,可是莫雪却像是什么都知道,超级混得开。这一点,罗浮春就不如她了,平时玩得好的也就同宿舍几个人。
莫雪跟他们说着这次汇演的事情,原本只是他们一个系的,可是因为系主任请了雀音大学的学生过来一起,搞得其他几个系的学生也想来看,最后好像是组织了一批人过来,因此这汇演是搞得越来越大,所以学校那边才重视,连校长都过来了。
罗父道:“那你们晚上还要参加表演,就先回去休息吧。”
罗浮春扭头看他们,“那爸妈你们怎么办?要不一起去我们宿舍?我跟教官说一声。”
莫雪道:“我去跟教官说!”
她跟教官关系可好了。
莫雪跑去跟教官说这事,莫父莫母诶了一声,忙跟在她后边,嘴里喊着:“你跑那么快干嘛!”
最后只剩下罗浮春他们一家三口了,一时间都没人说话。
罗浮春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神色复杂,最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抬起头来,叫了一声:“爸、妈,我,我有件事情想跟你们说。”
罗父罗母看着她。
罗浮春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其实,其实我不是你们女儿……不,不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虽然我觉得我就是罗浮春,可是,可是我也不是以前的罗浮春,我……”
“酒酒!”罗母叫她,看她仍然神色混乱的样子,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说:“酒酒,你冷静一点。”
罗浮春一怔,抬头愣愣的看着她。
罗母对她微笑,道:“我知道,我和你爸爸都知道,你不是以前的酒酒,不是以前的罗浮春。”
罗浮春一愣。
罗母摸着她的脸,道:“我和你爸还以为,你不会跟我们说了。”
罗浮春怔然,“你们,你们都知道?”
罗父罗母相视一眼,皆是一笑。
罗父道:“我们以前也没见过傻病变好的人,所以也不清楚那该是什么样的样子。但是,一个痴傻了二十一年的人,就算是好了,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会酿酒也就罢了,可是人情世故,许多知识,没学过,又怎么会懂呢?”
罗浮春的眼睛颤了颤,眼里的泪悄无声息的滚了出来,她喃喃道:“对不起……”
罗母给她抹着眼泪,说:“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是我和你爸爸的孩子,这一点,我们两无比确定。”
罗浮春怔怔的看着他们。
一家人稍微冷静一下,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罗浮春抱着腿,看着阴影里的蚂蚁在地上移动着,抱着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一粒米,辛辛苦苦的想要运回窝里去。
她没有看罗父罗母,只是盯着地面,说:“我不是故意想骗你们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只是睡了一觉,再睁开眼,就变成了你们的女儿……我当初也是叫罗浮春的!”
她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痣,低头看着,说:“就连这颗红痣,也是一模一样。”
所以很多次她都有种感觉,这具身体就是自己的。
“我一开始就想跟你们说的,可是当时你们那么高兴……”她说,又苦笑,“而且,我也怕你们觉得我是什么孤魂野鬼,把我给烧了。”
罗母笑了下,伸手抓住她的手,安慰的拍了拍,道:“按照你的说法,你本来的名字也叫罗浮春,就连手上的红痣也是一模一样,这样巧合的事情,你觉得可能吗?”
罗浮春看向她,似乎理解了她的意思,却又似乎什么都不懂,最后只能茫然问:“您的意思是?”
罗父接过话,说:“你为什么不想,你本来就是我们的孩子呢?只是因为出了一点意外,所以才会去到其他地方,等到时机成熟了,所以就回来了。”
罗浮春抿唇,喃喃道:“我,我是想过这个可能的。”
因为真的太巧了,同名同姓,年纪同样,就好像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出生在不同的时代一样,所以她也不免想过各种各样的可能。只是这样的可能,罗父罗母他们也会信吗?
“当然,我们当然会信。”罗母摸着她的头,语气肯定的说,“当初你生来痴傻,我和你爸几乎快疯了,当时你二奶奶却说,你不是傻了,你只是三魂七魄去了其他的地方,等到时机成熟了,就会回来。到时候,你就会恢复正常了。”
他们夫妻两原本以为那话是假的,是罗浮春二奶奶说来劝慰他们的,可是去年,罗浮春二十一岁的时候,却突然恢复了正常。所以,即使罗浮春当时表现出了那么多不符实际的行为举止,他们也不觉得意外。
因为至始自终,他们所知道的,就比罗浮春要多。
“从始至终,你就是我和你爸爸的孩子,这一点,我和你爸爸从来没有怀疑过。所以啊,没有什么偷不偷的,你本来就是罗浮春,就是我和你爸爸的孩子。”罗母反问她。
罗浮春看着他们,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
罗母柔声问:“怎么又哭了?”
罗浮春摇头,眼中泪水控制不住滚落出来,但是她嘴上却是笑着的,道:“就是突然觉得很想哭。”
她以为,罗父罗母不会相信她的话,也不会接受她的,她甚至想过更可怕的结局。只是任她怎么想都没想到,罗父罗母竟然早就察觉到了,只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也许,是从一开始吧。”罗母说。
罗浮春气质那么坚韧,那么独特,怎么看也不想刚刚从傻变正常的人,当然,当时罗父罗母只觉得惊异,只是再接触下,就发现“罗浮春”所表现出来得行为举止,还有对各种事物的态度看法,都十分成熟认真,没有一点的懵懂。
所以,他们不免想得更多一些,最主要的是……
“你也没想过瞒着我们啊。”罗父笑说。
罗浮春从来就没有想过掩饰身上的不对劲,即使有意的遮掩,也显得漏洞百出,她自始至终,就从来没想过要隐瞒罗父罗母他们。
罗浮春道:“我只是觉得,你们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权利。”
“傻孩子。”罗母笑,怎么会有这么乖巧听话的孩子呢。
罗浮春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问:“我真的,是你们的孩子吗?”
“当然!”罗父语气肯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永远都是我和你妈妈的孩子。而且,你本来就是我们的孩子啊,只是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去到了另一个地方。可是,幸运的是,你还是回到了我和你妈妈身边。”
罗浮春看着他们,突然就笑了起来,重重的点了点头:“嗯!”
等她情绪稍微好一点,罗母再次拍了拍她的手,道:“你还没与我们说过,你以前的事情了,我和你爸爸,都很好奇你以前的经历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才会有你这么乖巧听话的好孩子。”
罗浮春一愣,低下头去,道:“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很普通的。”
“我和你爸爸想知道。”罗母说。
罗浮春:“……”
其实的确没什么好说的,她的上辈子,普普通通,也平平无奇,没有任何的波澜壮阔。
她生来父母不详,被人抛弃在一片竹林之中,被当时村里的老人捡到,养到了五岁,老人去世,没人愿意收养她,便把她送进宫去了。她那时候年纪小,长得又乖巧伶俐,在宫里也颇受大家照顾,再后来,跟着御膳房的人学会了酿酒,有了一个师父。
她在酿酒上是真的很有天赋,在师父的指导,自己反复摸索,靠着酿酒的好手艺,竟是慢慢成为了宫里的红人。
她说得简单,很多事情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但是那么小小的一个孩子,被送进宫里,又怎么可能一点苦头都不吃呢?
“好孩子……”罗母忍不住伸手抱住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真的是苦了你了。”
要是没有那些意外,她一开始就该在他们膝下快快乐乐,无忧无虑长大的,又怎么会遇见这么多的苦痛与不愉快?
罗浮春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只觉得心里十分平静。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苦过,其实正相反,她一直以来都十分幸运,不管在什么地方,不管是上辈子还是现在,她遇见的人都很好,更别说,现在还有自己的父母了。
“我很开心。”她说。
她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
醋,溜,儿,文,学换域名了clewxx卡姆。首,发还得是醋,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