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没问题。”庄小多面带微笑和那个女孩子换了位置。
倒也不是想做好人好事,他只是想离唐槐近一点。
4个多小时的车程,俩人一半的时间都是在车厢连接处站着腻歪。
出站的时候庄小多在人群里找朱费的身影,却看到了张丽丽。
“小多!!唐大哥!”张丽丽在人群中蹦跶着。
庄小多和唐槐检票出去,“就你一个人吗?朱大哥没来?”
张丽丽气得一拳打在庄小多胳膊上:“你看到我就只关心这个!?”
上下打量了庄小多一会,张丽丽抿着嘴来了一句:“你胖了。”
“这明明是因为冬天穿衣服多!”
“不是,你脸都圆润了。”
“那是因为昨晚喝水多了水肿!”
两人依然是见面就互怼,你一句我一句的停不下来。
穿过大厅往停车场走去,张丽丽带着两人走向一辆越野车。
车窗滑下来,带着墨镜的公孙赫骚气的声音飘过来:“小多~队长~我想死你们啦~”
庄小多拉着唐槐小跑过去。
唐槐凑过去:“眼睛我看看。”
公孙赫让他们先上车,开了后座的车灯,潇洒的一甩那已经没有银色头发的脑袋,摘下眼镜。
“着独眼是不是有点明日香那味道了?”公孙赫偏脸向庄小多和唐槐展示他用纱布包着的左眼。
尽管他语气轻松,但整个人消瘦了许多,脸颊凹陷,左眼往上额头处还有缝针的疤痕,看着很是虚弱。
见唐槐和庄小多都是忧心忡忡的模样,公孙赫戴上眼镜:“没事儿,本来我那眼睛也早晚会瞎,只是早了几年而已,等恢复好了我去装个酷炫的义眼,到时候。”
话还没说完,公孙赫就开始剧烈的咳嗽。
朱费开着车,缓缓驶出停车场,今天是个阴天,乌云压在高楼上方,气氛有些压抑。
这次没有去酒店也不去餐厅,回了公孙赫位于郊区的家中。
这是公孙赫回来之后才住进来的,以前买了只是想投资,想着现在需要静养,高档别墅区安保严格,也放心些才搬过来。
庄小多和张丽丽在客厅陪着公孙赫,唐槐去厨房和阿姨一起准备晚餐。
晚上气温骤降,不断的有风从落地窗吹进来,薄纱窗帘肆意飞扬。
公孙赫看着窗帘发了一会呆,突然打了个冷颤,才发觉屋子里很冷。
“要关窗吗?”他转头问庄小多和丽丽。
庄小多去把窗子关了。
“是不是快过年了。”公孙赫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庄小多在他身边坐下:“还有一个多月,能过年了我和唐槐来给你拜年好不好?或者你来茶亭过年,我们给你准备好吃的。”
公孙赫闭上眼睛:“想吃……想吃肥瘦相间的腊肠。”
说完便没有动静了,好像一下子就睡了过去,庄小多和张丽丽对视一下,张丽丽做了个“嘘”的动作,拿了个薄毯盖在公孙赫身上。
两人轻步走到阳台上。
张丽丽关了推拉门,缩了缩脖子:“刚吃了药,睡一会就起来了。”
“你们是在一起了吗?”庄小多问。
张丽丽:“没有,哎呀别问这个,我也是脑子有问题非要缠着他,本以为你们来看他,他会开心一点,没想到感觉他更累了。”
庄小多:“可能是有负担吧,他和唐槐一样,总是不愿意把难堪的一面放出来。你打算就这么呆在这儿吗?”
“过几天就走了,我这没名没分的缠着他也不是个回事,就是想喊你们来劝劝他,让他回医院,我就继续到处玩儿,拍拍视频呗。”
张丽丽趴在栏杆上,眼神空洞的看着花园里枯萎的花架。
庄小多透过玻璃门看到公孙赫安静脆弱的脸庞。
明明那么好那么乐观的一个人,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呢?
公孙赫睡了近一个小时,昏昏沉沉的醒来,看到唐槐在对面盯着自己。
“队长……你要吓死我。”
唐槐给他倒了一杯水,“喝点水,吃饭了。”
“怎么不直接把我叫起来,菜凉了怎么办,我们富二代可不吃凉掉的菜哈。”公孙赫打趣,掀开薄毯站起来,差点提到茶几,于是用手轻轻摸了下左眼的纱布。
“这一只眼睛是有点不习惯。”
唐槐抓住他手腕,引他出来:“四年前你也这么说,后来不是好了吗?我听丽丽说你的情况了,还是有机会看见的。”
“那必须的,把阳光小猪卖了我也得治好啊,不然影响我的帅气。”
“你不是说独眼像明日香吗?”
公孙赫大白牙一露:“你还知道明日香?”
“不知道,不过你这么说,应该是个帅哥吧。”
“噗哈哈哈哈。”庄小多和张丽丽正舀饭,笑得弯腰。
菜很丰盛,阿姨把汤上完之后,就下班歇息了。
公孙赫强装热情的招呼大家吃菜,都是他以前喜欢吃的,一边介绍一边夹一筷子吃,然后就一口都吃不下了,只在一旁喝水。
半夜,庄小多被关门的声音吵醒,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听到一阵干呕的声音。
他赶紧把唐槐拍醒。
“好像有人在吐。”
唐槐坐起来,给庄小多套上毛衣,两人开门出去查看情况,只见公孙赫跪在楼梯脚痛苦的干呕。
“老赫!”唐槐冲下去,发现地上有他的呕吐物,公孙赫满脸通红,额角全是汗。
“怎么了?”
庄小多倒了杯水过来,公孙赫抿了一口。
“没事,吃撑了……我…”话都没说完,公孙赫用尽力气站起来跑到一楼的卫生间,抱着马桶狂吐。
最后脱力坐在马桶边,唐槐把他抱回客厅沙发上。
公孙赫半闭着眼睛,轻轻说了一句:“让我歇一下,妈的,半死不活的,还不如赶紧死了……”
唐槐和庄小多半跪在沙发边,庄小多低头叹气,看到唐槐的手在微微颤抖。
“一定没事的。”他轻轻把手放在唐槐手背上。
唐槐看着庄小多,勉强的笑了笑:“我以前都抱不动他的。”
张丽丽闻声赶来的时候,公孙赫已经在闭目养神了,她找了工具把楼梯上的呕吐物打扫干净。
“怎么又吐了。”张丽丽顺手把公孙赫的拖鞋脱了,公孙赫动了一下,往沙发里缩进去。
“吃撑了呗。”公孙赫扯出一个笑容,缓缓睁开眼睛,“就是吐一下,至于嘛跟要死了似的。”
张丽丽捏捏他小腿:“都说了在卧室卫生间里吐就行了,每次都摔得屁滚尿流的。”
“不要,这样房间里都是味道。”公孙赫说。
庄小多不安的和唐槐对视,公孙赫现在实在是太虚弱了,看着不像是只伤到眼睛的样子。
把公孙赫扶回房间之后,唐槐拉着张丽丽谈话。
“老赫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张丽丽沉默了一会,想着公孙赫动不动就要半死的样子,想着反正人都叫过来了,瞒着也没什么意思。
“车祸不止伤到了眼睛,腹部撞伤严重,伤到了胃,当时车翻到高速下面,车头冒烟,他动不了,熏了半个多小时,肺也有点问题。现在每天吃的药比饭还多,睡觉要靠止痛和安眠。”
张丽丽一口气说完,重重的呼吸几下:“医生不让他出院,他偏要出,说在医院躺得想死,谁劝都没有用,他爸妈只好拍医生每天来家里看。”
唐槐苦笑了一下:“他以前也说过这话,没事,明天我送他回医院。”
折腾了一通,庄小多手脚冰凉,缩在被子里,拿脚去缠唐槐的小腿。唐槐用脚挑起被子掖住,搂着庄小多,把他的脚夹住,像个大火炉一样包住庄小多。
次日一早,张丽丽在餐厅吃早餐,见庄小多和唐槐下来,“唐大哥,你昨晚说把他送回医院,要怎么劝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