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怎么了?”分娩组长看庄小多一瘸一拐的回来。
庄小多努力维持正常:“没事,就是跑步跑多了腿有点酸。”
他总不能说拉伸把腿拉劈了。
但还是哀怨的看了唐槐一眼。
唐槐寻思,平时那个看他挺软的啊,怎么换了个地方就不行了呢?
早上跑步上午巡猪栏,下午准备‘多糖’的事,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天,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伴随着母猪高亢的嚎叫,第三批猪崽子开始出生了。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这次的产崽格外的顺利,井井有条,除了分娩组的员工,其他组的老员工旁观过两次之后也能上手帮忙了。
庄小多和唐槐套上防护服,戴上口罩也一起接生猪崽。
其实大部分的母猪产崽只需要人剪脐带和给猪崽清洁一下就可以,组长负责查看有没有母猪有意外情况。
产崽区的温度比较高,唐槐热得脸上后背全是汗,庄小多扯过一张纸给他擦汗:“为什么每次都是在半夜产崽呢?”
“不知道,”唐槐把一只擦干净的小猪放回母猪身边。
“昨天听到消息,说已经有地方开始强制填埋了,不管一个月后公文出不出,我觉得都应该把猪崽出手,你觉得怎么样?”
唐槐手上干着活:“如果你听到了消息,那肯定还有别人听到了消息,现在不知道,一个月后肯定也知道了,如果想卖,我们得抓紧时间。”
庄小多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只是养猪这事儿,多一个星期都多好几斤,价格相差巨大,仔细一算亏得庄小多心疼。
而且一般猪崽也要一个月才能断奶,虽说提前到20天也可以,但是没那么好卖出好价钱。
后面的这些天庄小多也不断琢磨着,一场春雨过后,清明节到了。
庄小多家这一支和唐槐的庄三伯这一支只剩下他们两个,祖辈们的坟地都分散在茶亭村的不同山头。
一大早去把竹子砍回来后,庄小多心里回想着各个辈分的祖宗,按数量把竹子分成几捆,今日的扫墓之路,任重而道远。
唐槐正在厨房煎清明粑。
云贵地区清明节不吃青团,而是清明粑和杂粑。
“小多!”
“来啦!”庄小多起身跑进厨房,唐槐把刚煎好的第一块拿厨房纸包着给庄小多:“尝尝,我第一次做。”
庄小多吹了两下,小心的咬了一口,发现没那么烫又补了一大口。
清明粑带着甜藤独有的清香,甜藤是一年四季都长着的,初春发新芽后更好找,庄小多和唐槐随便找了个长满灌木的山头就找到一大把。
甜藤清洗干净后用锤子锤到它皮开肉绽,泡水后将水里的杂质滤干和面使用。
煎熟的糯米粑粑外焦里嫩,有些人家喜欢往里面加一点捣烂的棉花菜,这样口感更绵密,庄小多不喜欢,觉得那样更黏牙。
“好吃吗?”唐槐手里还在捏下一个。
庄小多嗯嗯点头,手里的清明粑冒着热气,香甜可口。
“杂粑也好了,”唐槐指了指桌上一个盖着纱布的大碗。
砸吧也是糯米粉做的,需要先将糯米粉炒熟,加入豌豆,油渣五花肉等,少量水调制成团块状,上锅蒸熟。
是咸口,庄小多猫着腰一口甜一口咸,吃到打嗝。
准备好上坟需要的东西,庄小多和唐槐先去给庄小多的爷爷和爸爸扫墓,有些人家子嗣多,上坟的时候都是一堆人。
庄小多给爷爷的坟摆好祭祀的食物,围着坟插了一圈的香。
唐槐拿着镰刀把周围长出的杂草清理干净,爬上坟把竹子插好,回头一看庄小多正蹲在一旁剥橘子吃。
“小多,山神你没供呢。”
“山神?”庄小多次想起来,“山神在哪儿来着。”
他有些记不清是左边还是右边了。
唐槐笑:“在你屁股后面。”
庄小多原地起跳,把橘子皮狠狠往旁边一扔:“对不起对不起,山神爷爷大人有大量别介意,阿弥陀佛阿门。”
唐槐被庄小多逗笑,拿了香纸食物过来,好生的供奉上。
烧完纸后,两人正蹲在坟前吃供过的食物时旁边路过三婶一家,他们在这座山上也有要祭祀的祖宗。
见爷爷的坟打扫得干干净净,旁边还种了菊花,夸他们孝顺,挂记着爷爷,但也忍不住多嘴两句:“小多啊,你这也30岁了,养猪厂也赚钱,怎么不谈个朋友呢?找个老婆生小孩以后上坟也热闹些。”
“27,婶儿,”庄小多笑笑:“我不着急。”
“还不着急呢,这虚岁一算就是30了呀,好多30岁都抱俩了,还是得急一下。”
庄小多傻笑逃避:“那唐槐还比我大呢,他都不急我急什么。”
唐槐突然被cue,擦擦手上的油:“我急啊,你不急吗?”
庄小多:……
三婶一家大笑,只是健康哥的笑和三婶的笑不是一个意思了,三婶想着又要给他俩介绍女孩子,刚说两句就被健康哥打断:“哎呀行了,妈,人家过得好着呢,你真是那什么不急那什么急,走走走上山了。”
说罢健康哥和三叔挑起东西,三婶扶着大肚子的媳妇往山上走。
又回归安静,只有两人咀嚼食物和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庄小多琢磨了一下,他刚刚是被唐槐套了呀。
“你急什么呀?”
“急着娶老婆呀。”唐槐挑眉。
庄小多伸出左手,亮出戒指:“你不是有了吗?”
唐槐:“得去拍结婚照,办婚礼入洞房啊。”
庄小多想起在普吉岛参加过的那个婚礼,他也好想办一个呀。庄小多陷入自己的想法不能自拔,已经开始盘算着在哪儿办,请什么人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结?”下山的路上,庄小多问。
“7月?”
怎么还要等三个月,庄小多问为什么。
“我们刚好认识一周年,再说这两个月没时间,老赫也没消息。”
“也是,”庄小多随手折了路边一根草,伸到唐槐脖子上痒他:“你记得这段路吗?去年7月,下葬爷爷之后我累得发烧,就在这里你把我背回去的。”
“记得,”唐槐说着就屈膝半蹲:“来,再背一次。”
庄小多接过唐槐手里的竹篮趴上去,唐槐的背还是一如既往的宽厚有力,庄小多像个书包一样挂在上面。
“我被养胖了,也被养废了。”庄小多随口说,一双手不老实的摸摸唐槐胸肌,又拿细嫩的手背和他下巴上的胡茬摩擦。
唐槐笑笑,任他捣乱,稳稳的勾住庄小多膝窝,回家去准备东西,继续往下个坟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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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