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参观的人走了,吴德茂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
卢段长在一边心惊胆战地看着,生怕老头子在车间里出什么事,到时候她也脱不了干系。
吴德茂越想越气,阴沉着脸回到家,自己关在房间里,然后摊开一张纸开始刷刷写字。
郝厂长、孙副厂长,全都是一丘之貉!
他要让大家都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等着瞧吧!
吃饭时,江新月小声跟曹洪洋嘀咕,“你看吴师傅绷这个脸,好像别人欠了他几百块似的。”
曹洪洋说,“他这样挺可怜的。”
江新月不赞同,“你这个家伙真是拎不清,他哪可怜了?当初他到处说陈嘉嘉坏话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他可怜,陈嘉嘉家被他造谣就不可怜吗?”
她真想端走饭盒,不跟这个蠢蛋一起吃饭了。
别忘了,他们入职的第一天,吴德茂就揪着他肆无忌惮地说陈嘉嘉的坏话,可见平时也是这副德性。
幸亏曹洪洋没傻到意气上头被人当枪使,跟陈嘉嘉对着干,要不作为好友的江新月也只能忍痛跟他断绝关系了。
原因是太蠢。
到了第二天,苏竟一大早就醒来了,他洗漱好以后便回到房间叫醒陈嘉嘉。
陈嘉嘉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咕哝着声音说,“好困,再让我睡一会儿吧。”
她眼睛半睁,隐约地看到窗帘外边黑乎乎的,还没天亮呢。
苏竟笑道,“谁在妈面前夸下海口,说下乡插队以后就再也没有睡过懒觉?明天是爸的生日,我们说好要去天光圩买酒的。”
陈嘉嘉一听要去买酒,马上清醒了。
没错,今天要去天光圩。
淮阳这里的天光圩早上天还没亮开始,等天亮了就散场,因此必须早早起床去趁圩。
苏竟见她醒了,扶她起来,又从厨房端出两个包子,“先吃点东西再去,免得肚子饿。”
两人吃完早餐出去时,夜色浓浓,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筒子楼里没有房间亮起灯,每个窗户都黑黝黝的,只有靠近厂区的传达室还亮着一点灯光,但这点灯光微不足道,根本投射不到远处。
除此之外,宿舍区里静悄悄的。
陈嘉嘉有些心慌,主动地拉住苏竟的手,“你不觉得这里安静得有些吓人吗?”
“不会,以前我半夜照青蛙的时候,经常听到山那边有动物的叫声,罗忠实说是老虎在叫,那才可怕。”苏竟说。
一对比,陈嘉嘉倒没有这么怕了,“你胆子真大,居然还敢三更半夜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