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英左右为难,母亲难得回来一次,但大哥也是难得回来一次,最后还是孩子贪玩的天性占了上风,“走。”
苏婆子见苏竟跟小苏英离开,心里松了一口气,而刘香兰跟苏盛针锋相对,越炒越起劲,连忙打断他们俩的话。
“好了你们别吵了,吵得我脑瓜疼,苏盛你给个准话,到底离婚不离婚?”
苏婆子忍不住发火了。
她做人最怕拖泥带水,苏盛又不跟刘香兰离婚,又不接刘香兰回来,她劝过他很多次,他每次都说自己有分数,结果到现在都还没解决!
刘香兰说,“离,肯定得离,但我有个要求,苏英必须归我。”
“归你?你有本事教好苏英吗?”苏盛说。
“你以后总得结婚,有后娘就会有后爹,苏英跟着我总比跟着你好!”刘香兰激动起来。
苏婆子不会把小苏英交给刘香兰带走,“香兰你还年轻,以后说不定会再婚,你带着个孩子可不好再嫁啊。”
再说小苏英留在苏家,以后苏竟看在兄弟的份上可以帮衬一下,如果被刘香兰带走,以后也许一年也不能见上一面,还能有什么情分?
苏婆子心累,眼看因为小苏英,双方又谈不拢,说不定还得扯皮上好一段时间。
“以她这个鬼样子,还有谁会想不开娶她?”苏盛看了一眼刘香兰。
刘香兰激动起来,“我再怎么差,当年还不是
你求媒人上门来的?”
苏盛不做声了。
他突然想起以前和刘香兰处对象的时候,两人处得挺好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呢?
似乎是两个人多年没有生育,被村里人背后说闲话,她的性格就变得要强刻薄,有时候因为别人一句话不开心就在家里发脾气。
他闷声闷气地说,“那是以前,你瞧你现在什么样子?”
刘香兰放声大哭,“你以为我想的吗?做错的事情我认了,那你不能总拖着我,我一个做女人的,拖着拖着就老了!”
“你别哭,有什么事情直接说行不?”苏盛被哭得心烦意乱,只能求助苏婆子,“妈,你说怎么办?”
苏婆子说,“我能怎么办?难道说你们两个干脆别离婚了,也省得为了小苏英争来争去?”
她这么随口一说,想不到苏盛认真地考虑了一下,烦躁地说,“那不离了。”
这话一出,苏婆子瞪大眼睛,就连刘香兰也停下嚎哭。
“不离了?”刘香兰喜出望外。
“不离了。”苏盛说。
苏婆子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苏盛竟然不想离婚了,“你要想好,万一以后你们两个又吵架,我可就不管了。”
她还想活多两年呢。
刘香兰本来就不想离婚,这个年纪离婚,要不就嫁给年纪大很多的老头子,要不就嫁给丧妻的男人,要知道后妈不好当,说不定还讨不着好。
她见苏盛口风松了,生怕苏婆子反悔,连忙说,“妈你放心,我这些日子已经知道错了,以后你说向东,我绝不敢往西走,一定一定听你的话,不会跟苏盛吵架!”
苏盛没好气地说,“还不快回娘家拿行李过来,等下天都黑了!”
一提起娘家刘香兰就生气,“不用了,我娘家除了破衣服以外就没有其他行李了。”
那些破衣服她就不要了,就当送给狗了。
都说娘家是女人的后盾,她娘家不是。
太阳斜斜地照在一排排房子上,空气
闷热而潮湿,小苏英坐在二八大杠自行车的横杠上,开心得哈哈哈笑。
苏竟看到熟人后停下自行车,然后把小苏英抱下车,让他在一边玩,“罗忠实,你今天没去上工吗?”
“我昨天就听人说你回来了,可家里有事,没能去找你,”罗忠实提着两包药,愁眉苦脸地说,“我妈摔断了腿,我刚去卫生院给她开药回来。”
苏竟知道罗忠实家本来日子就过得苦哈哈的,去年一场洪水,稻谷减产,生产队的工分值减少,家里能赚的钱也少了,偏偏他妈还摔断了腿,这下更是雪上加霜。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苏竟问。
罗忠实说,“在家里躺着呗,什么也做不了,本来以为今年雨水少,大家吃点苦努力努力就能赚多点公分,谁知道遇上了这倒霉事。”
“是钱不够用了吗?”他若有所思。
罗忠实说,“这年头,哪家都没钱,对了,大嫂怎么没跟着回来?”
“她怀孕了,我让她别奔波。”苏竟说。
罗忠实恭喜他几句就要走。
苏竟叫住他,“我手上还有钱……”
“不用,你也得用钱。”
罗忠实太羡慕苏竟了,他们这些经常一起玩的小年轻中,苏竟最早结婚,还去了城里工作,现在还有了孩子。
他也得努力努力才行。
罗忠实想了想,看看周围没其他人才对苏竟说,“我听说县城有个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