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黄大姐不在,陈嘉嘉小声问,“你也准备结婚了吗?”
被猜中心事,彭春桃说,“我没关系,主要李岗他年纪大,等不及了。”
陈嘉嘉能理解,有些人结婚是水到渠成,有些人是碍于年龄想稳定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虑和选择。
彭春桃又说,“我妈觉得结婚必须要有一个自己的房间,李岗单位还没分房子,他跟同事挤在一起,到时候我们结婚了肯定不能再这么住了,但厂里的宿舍这么紧张……”
她还想着如果申请的人不多,干脆她也跟李岗去领证了。
没想到居然这么多人。
估计真要去申请也轮不到他们。
陈嘉嘉自己还头疼房子的事情呢,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能不能申请到,得等申请了再说。”
农村人嫁女儿,先看男方家里住的是泥砖屋还是青砖屋,城里人嫁女儿,先看男方有没有dú • lì房间。
这么说来,房子永远是结婚绕不开的议题。
彭春桃叹了一口气,“那就等明年六月份吧,六月份的时候会再分一次宿舍。”
黄大姐在办公室的时候,她不好意思跟陈嘉嘉诉苦,怕黄大姐多想,觉得她在挑三拣四。
现在她家摊牌了,不要求彩礼,只想要他们有一个自己的房子。
基本上,只要报社或者棉纺厂分了房子,就能一直住着。
像是谢家这种恶邻,厂里也只能安排他们住到别处去,而不是直接收回他们的房子,将他们赶出宿舍区。
星期天,吃完早餐以后,苏竟和陈嘉嘉去百货商店买婴儿用的洗澡盆,随着预产期越来越近,这些东西应该准备起来了。
因为陈嘉嘉
挺着个大肚子,坐自行车不方便,于是两人改乘公共汽车。
县城里如今有了公共汽车,但只有一条路线,就是从最南边的码头开到最北边的屠宰厂,途径棉纺厂。
虽然是休息日,但公交车上的人不多,苏竟和陈嘉嘉坐在靠前的位置。
车里的空气比较闷,苏竟站起来,摇动车窗,车窗玻璃降下来,新鲜的风便吹了进来。
她舒服了一些,这时候公交车开动了,司机捣鼓了一下,公交车外部靠近前挡的地方出现一个指示标志,说明即将要转弯。
她连忙扶住前面的椅背,苏竟一只手放在她身后的座椅上,以免转弯太急不小心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