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隐隐约约,给人很大的幻想空间。
刘二哥啐了一口,“真是不要脸呢!”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不要脸。
这话一出,别说苏家人,连围观群众们脸色也微妙起来,刘香兰更像吃了几吨隔夜牛粪似的想呕呕不出来。
去|你的刘金铃,我当你是好侄女,还为你说了几句好话,现在反倒里外不是人了!
苏竟沉声说,“我们村放完电影以后便组织社员们去渡口村修河堤了,我和其他几个青壮年嫌来回麻烦,就在工棚里睡了好几天。”
人群里有个二十岁上下的小青年点头说,“没错,工棚里没有床,我们几个就睡在草席上,那蚊子多得呀都可以拿来炒上一碟了。”
刘凤山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还好刘大哥连忙扶住他。
刘二哥不信,“怎么可能?!我妹肚子里的崽又不是假的!”
刘金铃知道自己说错话,但已经骑虎难下了,只能尽量找补,“不管你们信不信,我真的没有说谎,我一个没出嫁的姑娘,怎么会用这种事来骗你们呢?”
刚才双方要动手的时候,陈嘉嘉就已经找了一个绝佳的位置看戏了,此时不由得对刘金铃深深佩服。
这眼泪,是说来就来!
如果晚生个几十年,奥斯卡影后没她名字绝对不能服众!
陈嘉嘉对刘金铃做的事有几分了解,大概是不知道怎么怀孕了,想找一个“老实人”嫁了,就在看电影的时候设了个局。
就说平时苏竟唯恐避她不及,怎么会主动想和她走到一块儿呢?原来是因为看出刘金铃有古怪,所以才不得不这么做。
所以说她可算是苏竟的大贵人了。
要没有她,估计苏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小青年呲了一声,“你修过河堤吧?修河堤累得要命,下工以后骨头都是散的,哪有心思搞那档子事?”
小青年身边的妇女马上捂住自家孩子的耳朵,笑骂,“折堕啰罗忠实,别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
罗忠实轻轻打一下自己嘴巴,“嘿嘿,六嫂对不住,都怪我这张没遮拦的烂嘴。”
围观群众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听了罗忠实的话,刘金铃脸色苍白,刘凤山老婆抖了抖身子,向丈夫求救,“凤山……”
刘凤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狠狠地瞪了刘金铃,“回去再说,还嫌不够丢脸吗?”
刘金铃哭哭啼啼地跟着家人走了。
围观群众亲眼见证一出闹剧,也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陈嘉嘉正想跟着大家一起离开,苏竟破天荒地叫住她,“陈知青,这次谢谢你了,你要不要进来喝点水?”
“别客气,我不渴。”
她头也没回地走了。
苏竟突然觉得有些失落。
不过他现在还不认识失落这个词,只感到心脏忽上忽上不难受得很。
刘香兰到隔壁的柴房搬柴火,经过的时候提出了作为小婶的告诫,“真是见过鬼还不怕黑,你就不怕她像刘金铃一样粘上来甩也甩不掉?”
苏婆子没好气地说,“你就少说两句吧,今天要没有陈知青,苏竟就得捏着鼻子认下刘金铃肚子里面的孽种了。”
刘香兰缩起脖子不敢说话。
“少给我整这些怪模怪样,刚才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苏婆子一想起来就恨不得给刘香兰一爪子。
真是蠢货!
刘香兰急忙解释,“妈,这不能怪我啊,我怎么想到大家一场亲戚,她居然把主意打到苏竟身上呢?你放心,回头我就跟他们家断绝关系,以后再也不来往,这可太气人了!”
这出闹剧最后以刘凤山将刘金铃远嫁给邻市的一个中年单身汉结束,至于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有人说肯定打掉了,有人说刘金铃肯答应出嫁的条件就是不能打掉孩子。
刘家两个儿媳嫌刘金铃这个小姑子太丢人,出嫁那天只露了个面,也没去送嫁,一场婚礼就草草结束了,只有刘凤山老婆真情实意地哭红了眼睛,再三叮嘱刘金铃一定要好好生活,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