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看到他脸上的伤吓了一跳,“你这是和谁打架了?”
张四从橱柜里找到一瓶药酒,拧开盖子沾点儿擦在脸上,“你别问,哎哟痛死我了。”
“到底谁打你了,你告诉我,我非得拆了他们家不可!”张母怒气冲冲地说,看样子只要从张四嘴里得到一个名字,她就要抄起烧火棍去哪个人家里打架。
张四想起苏竟的铁拳,吓得身子哆嗦了一下,“你就别问了,我还想要命呢。”
“有我替你出头你有么不敢的?你这没用的东西!”张母气得改用烧火棍去打他。
张四连忙躲进房间闩上门,“我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你想要留下你儿子的命就别问了。”
万一苏竟和陈嘉嘉串通起来到公社那里说他耍流氓,那他就完蛋了。
张母听张四话里的意思,估摸着他大概在外面惹了事,被人打了一顿,所以才不愿意别人知道这件事,“行吧,随便你。”
小河边,水牛悠闲地吃草,尾巴不断甩来甩去。
陈嘉嘉见张四离开,终于松了一口气,“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该怎么收场。”
苏竟注意到,她拿着镰刀的手还颤抖着,脸上带着惊慌神色,“以后不要一个人放牛了,我到时候跟张祥说一声,让他跟着你,这样张四也会有所顾忌。”
“我估计张四不会再缠着我,除非他不要命了。”陈嘉嘉晃了晃镰刀。
镰刀上的刀锋雪白闪亮,刚才她就是靠这把镰刀挡住了张四。
况且张祥的家人考虑到她的身份,应该也不喜欢她跟张祥接触,她不想让张祥为难。
“陈知青,这是你的东西吗?”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她不用接过来,就能知道这是原主日记里提到的结婚申请书。
她有些赧然,“抱歉,让你感到困扰了,你就当这是一场玩笑吧。”
“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知道,你真的想和我结婚吗?”那天没问出口的话,他现在问出来了。
她低垂下眼帘,显然在考虑应该怎么回答他。
原主的感情是真挚而热烈的,她如果否认的话,等于否认了原主的感情。
但如果承认的话,就好像她在做告白似的,太别扭了。
苏竟见她久久没有说话,心里非常忐忑,“可能我没有表达清楚,如果你还想和我结婚,我就把结婚申请书交给梁队长。”
“为什么?”陈嘉嘉始料未及。
这算是求婚吗?
可他怎么会想到要和她结婚呢?
张四虽然胡说八道,但有句话说得非常对,苏竟是工农兵大学生,未来前途无限,怎么会想娶她呢?
苏竟红了脸,不敢直视她,“我也不知道……”
他心里有些沮丧。
难道陈知青真的不喜欢他了吗?要不怎么还会问他为什么?
陈嘉嘉叹了一口气,脸上出现与年龄不符的老成之色,“苏竟,你是个好人,你也许想帮我,但你想过没有,我们一旦结婚就意味着你会失去被推荐为工农兵大学生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