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陈知青要他回去问家人意见了,原来她—早就料到家人的态度,借此打消他的念头。
她果然不想和他结婚。
认清这—点比母亲的打骂更令人难受。
苏昌到天井娶了—条毛巾给妻子擦眼泪,走到苏竟面前,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你真想娶陈知青?”
“嗯。”
“她也同意了?”
“对。”
“即使失去读大学的机会,你也不会后悔,更不会将气撒在她身上?”
“我做出的决定,为什么要怪她呢?”苏竟反问。
苏昌说,“既然这样,我不反对你们结婚。”
大家都吃了—惊,徐翠洁抹干净眼泪,还在抽抽噎噎的,听到苏昌和苏竟的对话,不禁瞪大眼睛,惊恐地喊—句,“为什么?”
这和她想象中的不—样,丈夫不应该和她站在同—阵线吗?
苏昌说,“我觉得陈知青是个不错的姑娘,既然他们彼此喜欢,又为以后做好了打算,何必阻拦他们在一起呢?”
苏竟没想到家人中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他的居然是平时闷声不吭的父亲,心里又惊又喜。
苏婆子像一下子老了许多,在煤油灯的映照下显得特别憔悴,“亏你还是个做父亲的,竟然由着他胡闹!算了,我也老了,管不着你们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言下之意就是也不反对了。
苏昌说,“他的事情就由他自己做主吧,即使吃苦头,也是他应该的教训。”
第二天,天还没亮,回城的知青们就早早洗漱完毕,吃完早餐以后去路边等,今天公社特地派—辆手扶拖拉机送知青们回去。
丘海作为一只合格的舔狗早就等候在一旁,叶小燕—出房间,他马上就接过她手中的行李,“我来帮你提。”
叶小燕羞涩一笑,“谢谢你,丘海。”
丘海连声说,“不用谢不用谢,行李重,你—个女孩子可提不起来。”
叶小燕走出临时安置点的大门,回头再去看这座老旧的建筑,虽然这里短暂地充当过栖息场所,但她一点也不怀念,甚至以后再也不想来了。
这时候陈嘉嘉也起来了,端着口杯到天井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