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嘉马上说,“他对我很好,平时烧水洗衣服都是他做的,还会给我捉黄鳝补血。”
“笑话,黄鳝这种东西哪能补血,”陈为民评价,“你身体不好,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不过这年头结婚自由离婚也自由,要是他对你不好,你就跟他离婚,我和你妈养你还是能养得起的。”
话音未落,就听见厨房里咣啷地响了一声,苏竟的声音跟着传过来,“抱歉,刚才拿不稳。”
陈为民没好气地说,“笨手笨脚的。”
“你就别再吓他了,”周秋棠用个大的搪瓷盆装面条出来,“面条煮好了,快来吃吧。”
周秋棠装了两碗面,上面各放一个煎得两面金黄的鸡蛋,还有翠绿的小白菜做点缀,接着又打开饭盒,将里面的肉菜夹出来放在面条上,非常热情地说,“苏竟,你尽管吃,不够的还有。”
“我够吃了,不用夹给我了,你自己吃吧。”苏竟连忙端起刚煮好的面条,他手上长了茧子,不怕烫。
陈嘉嘉就不行了,碗放在桌子上,她坐在风扇下边,用筷子夹起面条呼呼地吹了几口才敢吃。
陈为民端起饭盒,先往老婆女儿碗里放两筷子肉菜,至于苏竟当然想都别想,然后问陈嘉嘉,“农忙时节你怎么突然回来的?”
陈嘉嘉说,“我们帮粮食局从公社开大卡车回县城,想着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就回来了。”
“原来苏竟还会开大卡车啊?”周秋棠十分惊讶。
苏竟赧然,“我不会开,嘉嘉会开。”
这下周秋棠更惊讶了,“嘉嘉怎么会开车?”
陈嘉嘉说了一遍事情原委,将原因推在舅舅身上,“我以前看过舅舅怎么开车,久而久之就会了。”
陈为民不无得意,“我女儿真聪明。”
陈嘉嘉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们没有怀疑。这可太好了。
吃完午餐,陈为民想陪女儿,便说要去办公室请个假,下午不上班了。
陈嘉嘉说,“不了,我们下午就走了,苏竟到时候骑自行车载我回去。”
“这么快就回去?”周秋棠没想到这次相聚竟然如此短暂。
“北竹村离县城远,而且路不好走,得早点出发,”陈嘉嘉说,“况且我知道家里情况,还是不要随便请假给人把柄比较好。”
周秋棠说,“那好,你跟苏竟先到房间里休息一下,等下还得赶路呢,这些碗碟让我来收拾就行。”
陈嘉嘉的房间保持着她下乡前的样子,可以看出经常有开窗通风,要不在淮阳这么湿热的环境中,紧闭的房间会产生一股霉味。
苏竟对她以前的照片很感兴趣,陈嘉嘉一开始兴致盎然地告诉他哪张照片是在哪里拍的,后来觉得眼困就打着哈欠回床上睡觉。
苏竟看了好一会儿照片,才把相册放回去,抱着她也睡了。
窗外的蝉不知疲倦地叫着,房间里的台扇转动着,像是催眠曲一样。
陈嘉嘉睡了一会儿就醒了,她没有吵醒苏竟,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陈为民正坐在客厅的桌子前看账本,手边还放着一个算盘,听到脚步声以后头也不回,“怎么不睡久一点,是不是打算盘的声音吵到你了?”
陈嘉嘉说,“睡不着,妈妈呢?”
“她出去了。”
陈嘉嘉走过去,“你在算账吗?”
“怎么,你看得懂?”陈为民笑道。
“不看怎么知道我懂不懂?”陈嘉嘉不服气,上手翻了一本帐。
这一看,她马上拧起眉头。
“这票据是港城那边提供的,怎么,你看出什么了?”陈为民问。
她拿出这张票据,指给他看,“你看,这个单词的意思是美元,但我看了账本上面给棉纱厂返回的钱,是按照华夏币来返回的。”
举个例子,本来应该付美元,结果付了1元华夏币,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因为美元兑华夏币,目前的汇率是1:!
太阳西下,北竹村的村民们结束一天的劳作,各自回家。
刘香兰放好锄头,拿起扫帚到鸡舍扫鸡粪,她摸了摸鸡蛋,发现今天的鸡只生了一只蛋。
奇了怪了,平时每天都雷打不动有两只鸡蛋,怎么今天就只有一只了呢?
难道遭了小偷?
她再一看,院子里只有一只鸡,另一只不见了,连忙跑到客厅对苏婆子说,“妈,不好了,咱们家有只老母鸡不见了!”
徐翠洁在烧火,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惊呼一声,“怎么会不见了呢?”
这两只鸡平时精心饲养,每天都能产两只鸡蛋,这是一笔可观的资产,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