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洛月明对这个苍墟派没什么多大印象,毕竟这个门派后来被裴玄度给屠戮了,没什么特别重要的情节,以及人物啥的。
而且柳宗师还同苍墟派有不小的过节——毕竟柳宗师用那种方法,弄死了一门宗主——总而言之,整个修真界都知道,天剑宗与苍墟派不合已久了。
按理说,他们在没有柳宗师的首肯下,贸然前往苍墟派并不合适。
就好比说,两家大人恨不得提刀互砍,那么这两家的孩子,总不能吃里爬外,互相交好吧?
那大人还不得大耳刮子抽死自家孩子?
因此,裴玄度第一个反对,将师尊都搬了出来,但卵用没有。他的意见不重要。不想去,他可以不去。
身为仙门三十六宗排行榜上最末等的门派,苍墟派并非像其他门派一般,傍山而建,而是坐落在东荒。那里据说一年四季繁花似锦,物产丰富,人杰地灵。
尤其是勾栏院,画舫一类的地方,数不胜数。在修真界鼎鼎有名。若是有点风流心的人去了,能在那里不眠不休浪个几天几夜。左拥右抱,何其逍遥自在。
流火一路上都愁眉苦脸,不知道怎么跟他表叔解释此行。
不仅没能阻止天剑宗的弟子察觉坟冢的存在,还阴差阳错被人把先辈的遗骸都扒了出来。
待众人一入东荒,那天空都湛蓝了许多,远比此前江衣镇百里荒坟来得繁花似锦。
洛月明抬头望去,高大的城门口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金沙城”。
再一低头,就见城门大开,自里面涌出几十名苍墟派的弟子,将众人团团包围起来。
流火上前一步道:“我等游历归来,要见宗主一面!”
那些人自然认识苍墟派的宗袍,可问题是,天剑宗的宗袍,他们也是认得的。
见流火与天剑宗的弟子走在一起,为首的弟子面色不善道:“为何天剑宗的弟子会来金沙城?你们可是被他们挟持了,倘若被挟持了,你们就吭一声,我们人多,不怕他们!”
洛月明眨巴眨巴眼睛,以前一直都知道两派不合,没曾想居然剑拔弩张成这样,连一点脸皮都不肯留。
便见那流火走上前去,面露难色地同那弟子耳语了几句。
那弟子一听,神色骤变,猛然转头望向洛月明,十分不敢置信地问:“你是说,你与他……你们?他是男修啊!”
流火通红着脸道:“是,就是他,我知道他是男修。”
洛月明:“……”什么玩意儿?
都看他做什么的?
洛月明以为自己脸上有花,还抬手摸了摸,什么都没有。
谢霜华蹙眉,不动声色地将人护在身后。
那弟子又板着脸不快道:“糊涂!你与天剑宗的弟子走动,本就有违门规了,竟然还与他……与他!唉!”
流火的脸色更红了,咬了咬牙,这人又满脸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着洛月明,尤其在他的腰腹上停留了片刻,歪头问:“果真?你没骗我?”
流火:“骗你死爹!”
这句话声音大了起来,众人都面露奇色的望了过去。
裴玄度蹙眉,偏头同越清规道:“他爹不是早就死了?怎生还拿此事立誓?”
越清规摇头:“我也不知。”
众人不知道流火同那人说了什么,反正是放他们进去了。
不仅放他们进去了,为首的那弟子还同其他人低声说了什么。然后那些苍墟派的弟子们,看洛月明的目光都不一样了。各个面露惊色。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
洛月明:“……”
他转头问谢霜华:“大师兄,你快看我,快看我!”
谢霜华转过头来:“何事?”
“大师兄,我是不是脸上有脏东西?为什么他们……他们都这么看着我?”
谢霜华定定地看了他几眼。
小师弟的模样生得极为清俊,唇红齿白,剑眉星目,一双眸子宛如黑曜石一般熠熠生辉,睫毛浓密漆黑,称得小脸莹白发光。偏又腰细腿长,套在天剑宗一袭淡青色的宗袍下,飘逸俊秀得很。
想不到美玉般稚嫩清秀的小师弟,那日竟面色酡红,香腮凝露,美艳无边。
仅这么几眼,谢霜华略显慌乱地偏转过头,暗暗攥紧拳头,舒了口气摇头:“没有。”
洛月明一看大师兄这个反应,就觉得肯定不对劲儿,于是抬袖在脸上狠狠擦了几下。
不知道流火到底跟他们说了啥,这些苍墟派弟子竟然一反常态,挺客气地将他们请了过去。
一至苍墟派的大门,入目便是重重叠叠的亭台楼阁,香榭水楼,一片金光灿灿,极其富丽堂皇。
勿怪乎苍墟派弟子的宗袍上还滚了金线,的确有钱。
洛月明左右逡巡一遭,没太留心脚下的路,忽觉额头一痛,竟迎面撞上个人。
忙要致歉,一抬眸心里当即一个卧槽。一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