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锁链粗得跟什么似的,将他死死绑在架子上。洛月明欲哭无泪,心里暗暗想着,倘若大师兄在就好了。
大师兄要是在,铁定一剑将鬼王穿了个透心凉。那么眼前这个人,可不可能就是大师兄呢?
毕竟昨夜那般销魂滋味,跟大师兄对他的感觉很像,除了没有海棠花香之外,就连入情至深时的细微眼神,都那么的相似。
难道说,自己稀里糊涂的,触发了什么羞耻情节,正置身于一段爱恨交加,虐恋情深,巧取豪夺的故事中?
而大师兄就是传说中,人惧鬼躲,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鬼界之主。
自己则是,被村民们误会,差点受辱的可怜小狐狸。阴差阳错之下,被鬼界大佬强抢,然后这样那样,被反反复复玩个通透,吃的连渣都不剩的小可怜虫?
那为何,故事的开头,又是小狐狸与木头驴子……难道说,是因为剧情崩坏,从中间劈了个叉,然后就误入到了羞耻情节中?
那自己现在要做什么?配合,还是不配合?
洛月明正惆怅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时,又听见小鬼王道:“你害怕了?”
洛月明咬了咬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是绝对不是屈服的!”
话虽如此说,但他还是希望能看一看小鬼王的脸。于是就同他讲条件:“你要打……要打也可以,但我……我想看看你的脸。”
“为何?”
“不为何,就是要看,只要你让我看了,我……我就乖乖地配合,绝对不躲不挡,一声不吭,任由你……你就随便玩!”
洛月明豁出去了,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成,索性孤注一掷。
小鬼王笑道:“你说的话,可当真?”
“当真的!”
“那好。”
小鬼王伸手一拂,青面獠牙尽数散褪,露出一张玉似的俊脸来,深深地映在了洛月明的激动到颤抖的双眸中。
更神奇的是,在小鬼王的眸子里,那骚|浪狐狸美人的脸,正是洛月明自己。
也就是说,两个人顶了自己的脸,开始玩角色扮演了?
那小鬼王究竟是真的大师兄,还是虚幻的,只存在这场羞耻的,奇幻的,让人面红耳赤的海棠梦中。
鬼王笑道:“看好了?”
“看……看好了。”
洛月明有些麻木地点了点头,心里却一刻不停地想,究竟要怎么打破幻境出去。难道一定要配合鬼王,生下一百个孩子才能走?
不知道为啥,他竟然觉得在此地也挺好的,不用出去面对“从攻变受”的巨大打击,还能顺势同大师兄双宿双栖。
可这鬼王的阴间操作也忒多了些,便用那根细长尖锐的箭羽,在他身上抽出了花来。
疼也不十分疼,就是很羞耻,难以言喻的羞耻。甚至都觉得,自己满身傲骨都要被鬼王尽数打断了。
原本那点硬气,此刻也荡然无存了。甚至还有些委屈地想,倘若是大师兄,绝对舍不得这么欺负他。
可是很快,洛月明又发现,这小鬼王的阴间操作,不仅仅是这般。
将他从刑架上抱了下来,鬼王低声笑道:“是你说今晚要嫁与本王,依鬼殿的规矩,便要如此做个样子,瞧你委屈成这样,其余的都替你免了。”
洛月明:“???”
啥?自己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他了?
哦,好像是刚刚认字的时候!
还没等洛月明反应,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待他再度回过神时,已经换上喜袍,立在了鬼殿上。
左右站满了鬼兵,皆低着头面色恭敬。周围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绸和红灯笼,到处喜气洋洋。
与他同穿喜袍的鬼王,就立在他的身旁。两人手里共挽着一条红绸。
洛月明的心脏砰砰乱跳,长这么大,还没同人拜过天地,眼下居然这么突然就拜天地了。
这不行,这不可,他还没有准备好。即便身体成受了,内心还是个强大的攻。
直到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宣唱——新人,一拜天地!
才鬼使神差一般,转过身去,郑重其事地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高堂置的空位,两个人也拜下了。
——夫夫对拜!
洛月明手心发烫,心里暗暗想着,这一拜要是拜下去了,那么自己就跟大师兄三拜拜了。
那么按修真界的规矩,三拜拜之后,就是正儿八经的道侣了。
一生相伴,不离不弃。谁先撒手谁是狗。他纵然再恨大师兄封他的记忆,也永远无法说服自己与他分离。
他有一百个恨大师兄的理由,却又有一千个为大师兄开脱的借口。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对大师兄动了真情了。
以至于,他甘愿为受。
心尖麻酥酥地一颤,洛月明顶着红盖头,脊梁骨就弯了下去,目光所及之处,是大师兄手里攥着的红绫。
以及深邃的,含情脉脉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