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月明好多次想伸出手去,拉着他们,可手掌却毫无阻隔地从他们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他好像是空气,所有人都看不到他,可他却能看到所有人。
那么也就是说,他能去找大师兄了?
心念一动,洛月明就顺着记忆里的方向,一路寻到大师兄的房中,果见一道白影落在屏风后面。
窗户半开着,外头好大一棵海棠树,开得正盛,微风一吹,花瓣簌簌落了下来,有几瓣还落在大师兄的发间,还有手边。
洛月明微微看得痴了,心里想着,别的方面暂且不提,就冲大师兄这张脸,日后同他提剑对砍时,也会注意手下分寸,绝对不伤了大师兄的脸。
鬼使神差一般,他缓步行了过去,想近距离瞧一瞧,大师兄看的都是什么书。
哪知离得近了,才瞧见屋里还有其他人在。
柳茵茵坐在桌前,双手伏在桌上,睡得正香。更可怕的是,他发现小师姐穿的明明就是男弟子服!
这就说明,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小师姐,应该说是柳仪景!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恢复男身的?又为何与大师兄如此亲近?他肩上盖的衣裳,是大师兄的外裳!头下枕着大师兄的手臂!
大师兄都没这么纵容过自己,凭什么柳仪景什么都没做,就能得到大师兄的宠爱?
洛月明心里当即一个咯噔,暗道,即便这里是原文情节,也应该是小师弟趴在大师兄旁边睡觉啊。
怎么能是柳仪景?怎么能是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怎么能是他?
还未待他缓过神来,就听门外传来敲门声,洛月明顺着声音望去,便见越清规立在门外,得了大师兄的同意,才缓步走了进来。
同正在愣神的洛月明擦肩而过,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大师兄,小师弟又在你这睡着了?”
越清规望了柳仪景一眼,见他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糕点,好笑道:“大师兄,你便宠他罢,把他惯得越来越娇纵,以后他若再闯祸,看谁敢替他求情。”
洛月明一听,当即就想,难道大师兄娇惯的人,一直以来,不应该是他吗?
为什么柳仪景是小师弟?那自己是什么?
一直以来,大家对他的称呼,就那么几个,月明,阿月,小五,最多的就是小师弟。
现如今,他连称呼都被柳仪景给夺了?一并夺去的,还有大师兄对他的偏宠?以及越师兄对他的温柔?
洛月明从未像今日这般难过,只觉得这些东西明明都是自己的,为什么突然就不一样了。
便听大师兄笑道:“他早上便来了,中午在我这用了饭,看了会儿书就睡下了,此刻还没醒呢。你小声些,别吵着小景了。”
听听,喊他小景!!!多么甜蜜的称呼,仪景就仪景,为什么要喊小景?
大师兄从来都没喊过他小月,或者小明,还总是双重人格分开出现,噼里啪啦揍他一顿。白天刚揍完,晚上就忘了,气势汹汹地堵他,逼问他心里究竟还有谁。
这就算了,毕竟大师兄也不是有意的。可为什么,大师兄要喊柳仪景为小景,就不能喊自己小月呢?
虽然说,这两个名字都肉麻兮兮的,洛月明自己听了都受不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不喜欢啊。
柳仪景什么都没做,凭什么大师兄要待他如此好?
越清规点头压低声道:“小师弟自幼在大师兄身边长大,向来贪吃能睡,就仗着大师兄宠他,倒也什么都不怕。前个师尊还道,要师兄们好好盯着小师弟练剑,结果裴师兄说,小师弟生性懒散,随他去了,他开心便好了。”
大师兄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不求他以后为修真界谋多少福祉,但求他能平安快乐,便足矣了。”
说着,还伸手当着洛月明的面,缓缓抚摸着柳仪景的头!
洛月明心里直冒酸水,恨不得把柳仪景的头都打飞,猛然扑了过去,想要一把抱住大师兄的手臂,大声告诉他,你的小月明还在这里,你与他动过情,与他恩恩爱爱过,与他成过亲,还三拜拜了,怎么能当着他的面,去摸另外一个少年的头呢?你不要你的小狐狸了吗?
大师兄怎么可以这样呢?怎么可以?
可扑过去的身子,毫无阻隔地从大师兄的手臂穿了过去,洛月明什么都没有抓到,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眼睁睁地看着大师兄用爱抚过他的手,去摸另外一个少年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