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孽了,作孽了!员外老爷给家里的病秧子长子娶个小媳妇儿冲喜!因为病弱下不来床,今个大喜的日子还让自家的幼弟代为娶亲!”
“听说那病秧子都半截入土了,一出生就带了不足之症,动辄就要咳血,见过的人都说啊,那公子的脸白得跟雪似的!”
“我还听说啊,这小媳妇儿生得很俊,要不是家道中落了,怎么可能许配给那病秧子?一看就是被逼的!”
洛月明听了个大概,原来是大户人家给家中的病秧子娶媳妇儿冲喜的。
不得不说,柳仪景就是会玩,连情节都提前设定好了,整得跟真的一样,难道说,在这段幻境中,柳仪景要化身病秧子,然后娶了越师兄这个小媳妇儿冲喜?
最后把越师兄吃干抹净,啃的连渣都不剩?这怎么能行?
洛月明当即就要阻止,可才一冲上街头,身体就从马车上毫无阻隔地穿了过去,一头就扎进了红轿子里。
便见那轿子里坐着位新娘子,头上顶着凤冠,身上穿着霞帔,头顶着红盖头,两手平放在膝头,显得极为镇静。
“越师兄,越师兄!我来救你了,越师兄,是不是你,越师兄?”
无论洛月明怎么喊他,都没有半分用。他既触碰不到实体,周围的人也听不见他说话。
“月明,他听不见的,对他们而言,我们不过就同空气一般。”
谢霜华抬手一抓洛月明的手腕,将人往外一拉,下一瞬两个人就出现在了喜宴上。
喜婆将新娘子搀扶下来,跨过了火盆,之后才缓步行至了前厅,与先前迎亲的那孩子拜堂,之后便火速送入洞房。
洛月明狐疑这新娘子就是越师兄所化,赶紧拉着大师兄追了过去,一入洞房的门,下人便依次退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从隔间行过来一道红影,立在屏风后面止步不前。
洛月明探过头一看,当即吓得“哎呀”一声,就见屏风后面立着的人,正是柳仪景!
柳仪景一身喜袍穿起来人模狗样的,挑开珠帘,缓步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路过圆桌前,还顺手提了根秤,遥遥站定,用那秤竿一挑红盖头。露出了一张清俊的脸。
洛月明忍不住“哇”了一声,满眼惊羡道:“想不到越师兄男扮女装,竟然这么好看!”
谢霜华瞥了他一眼,薄唇微抿,低声唤了声“月明”。
虽然现在并不合时宜,但越清规这副打扮的确好看。烛火摇曳下,五官都显得极为柔和,倒映在柳仪景的眼中,更是千娇百媚。
“怎么是个男人?我迎娶的明明是你妹妹,怎么成了你?”
柳仪景故作生气,将那秤竿狠狠往地上一甩,欺身一把掐住越清规的脖颈,将人往床榻上一按,冷冷道:“竟然敢偷梁换柱!简直胆大包天!”
洛月明:“……”
谢霜华:“……”
想不到柳仪景现在对幻阵里的细节,都把控得如此精细了。
原本洛月明还以为,柳仪景只是想玩一出“冲喜小媳妇”,“霸王|硬|上|弓”的戏码。
万万没想到啊,柳仪景这厮的戏这么多,居然连“替妹代嫁”这种狗血桥段都能编造出来。
柳仪景还一口一声“我爱的是你妹妹,居然把你送了过来”。
眼瞅着新娘子变成了新郎子,正经人肯定都不会继续圆房的。
但柳仪景不一样,他要的就是追寻狗血刺激,哪里像是个病秧子,伸手一把将越师兄身上的喜袍撕碎,而后将人强行困于身下,作势要与之圆房。
越师兄自然不肯的,在幻阵里也在挣扎抵抗,下一瞬,柳仪景就给他下了点阴间的东西,冷笑着道:“我要你跪下来,主动求我疼你!”
洛月明哪里肯亲眼看着柳仪景这头猪,把好好的一颗大白菜给拱了,当即气得脱了靴子就往柳仪景身上砸,气得脸色通红道:“你这畜生!不准你动越师兄,不准你动他!”
可想而知,这靴子根本伤不到柳仪景一分一毫,腰带扯下,喜袍飞舞,柳仪景口出恶言,极尽羞辱越清规,还使劲去折他的手腕,当着洛月明二人的面,压在了越清规的身上。
掐着越师兄的脖颈,肆意妄为。
谢霜华一手死死扣紧洛月明的腰肢,伸手一招,长剑入手,可他们就像身处于两个不同的空间,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就在两个人都以为越清规难逃柳仪景的魔爪时,床榻上光芒大盛,那先前还口出羞辱之言的柳仪景,竟然灵力不济,当场化作了女身。
原本凶悍地压着越清规,不准他乱动,此刻竟然就成了小鸟依人,伏在了越清规的怀里。
这一转变,令在场几人都愣住了,柳仪景根本没料到,自己会因为灵力不济,而在这种重要关头,幻化为女身!
更可怕的是,两个人的衣服都脱了,正不着寸缕地抱在了一起!
柳仪景羞愤交加,刚要起身逃出幻阵,不料一只手从身下袭来,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将人重重甩回了榻上。
他是男女共体,女身时的名字叫作茵茵,男身时的名字唤作仪景,分明是同一个人,却可男可女,这也一直以来让柳仪景颇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