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规这才如梦初醒,慌忙抽身离去。
望着骤然清醒,还撞破了两个人之间情|事的柳仪景,他突然如鲠在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你竟然敢……你竟敢……”
柳仪景的身子还很虚弱,声线还有些颤,见越清规如此神情,便误以为他还受自己的控制。
又急又气之下,差点吐出血来。
“怪我大意了,居然未曾想过,傀儡有朝一日,也会不受控制,怪我大意了!”
越清规屏息凝气,紧张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任凭柳仪景毫无忌惮的拳头往他脸上,身上袭来。
“怪我大意了!居然忘记在你身上加强咒印!这才让你有了可趁之机!”
柳仪景悔不当初。
要知如此,当初何必费心费力,编造出那么一个幻阵出来。
不仅赔上了自己的女身,还在后来反复赔上。
更可怕的是,柳仪景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肚子大了,虽然不甚明显,但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
“孽种!”
柳仪景发狠一般,捶打着自己的小腹,咬牙切齿道:“这个孽种!我绝对不会任由这个孽种降世!绝对不会!”
手腕一把被越清规擒住,迫使他根本无法捶打自己的肚子。
“你要造反不成?挡开我,放开!”
“茵茵……”
“我不是什么柳茵茵!我是柳仪景!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孽种,我要杀了他!绝对不能让这个孽种降世,绝对不行!”
柳仪景双眸赤红,此刻衣衫不整,发丝散乱,宛如疯子一般,拼命挣扎。
奈何他灵力还未恢复,根本不是越清规的对手,被其抓住双手,禁锢在怀中。越清规痛苦地唤他:“小景。”
只这么一句,柳仪景就愣住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唤我……什么?”
“小景!求求你,不要……”
越清规万分恳切地求他,将脸埋在柳仪景的颈窝,眼泪顺着苍白的面颊滚落下来,声音极为沙哑:“不要杀他,不要。”
“你唤我……小景?”
柳仪景愣了很久很久。
记忆里从未有人唤过他小景。
从未有过。
他曾经那么期盼着大师兄能温柔地唤他一声小景,可是大师兄不肯,怎么都不肯。
大师兄只喜欢洛月明,眼里心里都只有洛月明一个人。
“你再唤一声?”
“小景……不要杀他,求你了,不要杀他。”
越清规从未向此刻这般低声下气,也从未想过,他有朝一日居然要百般恳求柳仪景,试图保住两个人的孩子。
柳仪景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很久很久都没能回转过神。
他原本孤苦伶仃,举目无亲的来到一个世上,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本想着,此生再也不会有任何牵挂。
偏偏在这种时候,让他与越清规纠缠不清,还孕育出一个孩子。
柳仪景说不明白,他此刻是什么感受。
对于这个孩子的到来,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只要这孩子一日不死,柳仪景就一日忘不了被人围观自己女身被破的耻辱!
扪心自问,他不爱越清规,一点点都不爱。
原先是把越清规当师兄,后来拿他当个傀儡,shā • rén工具,甚至是炉鼎。
总而言之,绝对不是道侣。
可现如今,所有人都恨他,怨他,嫌弃他,他早已众叛亲离无家可归。
唯有一个越清规还陪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
两个人还有了孩子。
越清规还会温柔地唤他小景。
倘若他此刻杀死了这个孩子,同时也要失去了手里最后一个筹码。
不能杀,起码现在不能杀!
他要利用这个孩子,作为继续控制越清规的手段。他会将越清规炼制成最厉害的shā • rén工具。
借用越清规的手,屠戮整个师门。助他在修真界称帝!
一将功成万骨枯!撞破他女身被破的人,他要将他们一个个地抓过来,然后绑在木架上,让世间最低贱的人,反复破他们的身子。
至于谢霜华……大师兄不是不愿意跟着他么?
那好啊,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不顾昔日的同门之情了。
想清楚这些后,柳仪景冷静下来了。抬眸瞥了一眼越清规,嗅到了他身上略有些腥咸的气味。
强迫自己镇定,柳仪景开口道:“我可以不杀了这孩子,但你必须为我所用,我要让你彻底失去意识,成为我最趁手的shā • rén工具!我要你替我杀了洛月明,只有杀了他,才能解我心头之气!”
越清规浑身颤抖了一下,松开了柳仪景,抬眸深深地凝视着他的脸。
“从此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柳仪景抬手抚摸着越清规的脸,指尖涌出一只漆黑的蛊虫,“我会好好对你的,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你不得违拗我的命令。”
伴随着最后一字落下,指尖的蛊虫自越清规的眉心钻了进去,留下了一点红色的印记,瞧着好似朱砂痣一般,嫣红无比。
越清规的脸色流露出了痛色,眉峰都紧紧蹙了起来,俊美的五官都狰狞起来,伴随着蛊虫吞噬他血肉的剧痛,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