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曼没有说话，他怔怔地感受着戚安给他的外套所带来的温暖。
然后警惕地看着戚安。
似乎是温暖可以使人麻痹，西曼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困意，他只觉得眼前的景物好似变得越来越模糊了。在视线彻底模糊之前，西曼怔怔地看着戚安的脸颊。
对方的右脸上正有一小块红色。
那是刚刚他按的。
对方的皮肤显然娇贵极了，就这么轻轻一按，就落下了一抹艳色，和对方白皙的肌肤比起来简直是显眼极了。
在意识彻底消散之前，西曼的脑海里划过了最后一个念头。
这是他留下来的痕迹。
——
“殿下，祷告马上就要开始了，您该去神殿做准备了。”
西曼是被一道恭敬的女声唤起来的。
他睁眼的那一刻还有些茫然。
祷告？
祷告不是很晚的事情吗，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叫他？
等到他惊醒后——
忽地，西曼的表情变了一下。
他抬眸看着早已大亮了的窗外。
他竟然起得这么晚。
他竟然没有在害怕中惊醒过来！
西曼一向控制不住梦境中的自己，梦境中的他一直都只有那个年龄的心智和记忆，但他醒来总能回想起梦境中发生的事情，他一直都受着噩梦的折磨而无能为力。
“殿下，是发生什么事吗？”
如果不是侍女来叫他，他都不知道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他竟然能够睡得那么安心，这种没有噩梦的感觉竟然会如此之好。
“不是。”
是因为——
西曼回想着梦境中发生的事情。
那个突然出现在他梦里的人吗？以前的梦境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一个人。
那是谁？
西曼缓缓地起了身，然后任由侍女帮他换上了圣子该穿的服饰。
想到印象中他看到的因为他而留下的那枚艳色，西曼的眼眸微垂，那是属于他的痕迹。
谁都没有注意到，西曼一向温柔的眼神中飞快地蹿出了一抹晦色。
——
第二天就正式开学了。
戚安在课上单纯地听着讲。
他并没有注意到施晨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
施晨本来只是想要看看戚安是为什么会让宿管对他那么好的，但观察着观察着，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不仅是宿管。
几乎所有人都对戚安很好，那些个目中无人看不起他们工读生的贵族们也破例地对戚安态度格外好。
但这也不是最重要的。
施晨发现当自己在场的时候，戚安就会想办法和其他人保持距离，不会给别人帮他忙的机会。
会很注意地和别人拉开距离。
如果戚安知道了这件事的话一定会告诉施晨，他只是单纯地不想要拜托别人。不管施晨在不在场都是这样，并不是只当着他的面这样。
但戚安并不知道。
施晨看着书本上的内容。
而且他竟然发现戚安在课堂上会有些犯困。
不应该啊。
戚安怎么会犯困，施晨能够感觉到昨天的戚安睡得很熟，他整个晚上都没有听到有什么动静。
而且在之前赶路的时候，戚安也不像是容易犯困的人。
可对方现在竟然会有没休息好的表现。
施晨的眼眸微垂了下。
为什么会休息不好？
因为心里起了怀疑，施晨又连着观察了戚安几天，然后发现戚安确实每天都会犯困。虽然不太明显，但是，他能够感觉到对方越来越疲惫了。
这是对方越来越休息不好造成的。
心里怀着这样的疑问，施晨晚上难得地悄悄来到了戚安的床前。
睡得很熟。
在没有找到原因后，施晨就准备回去。只是，忽地，就在这个时候，楼上突然掉下来一个花瓶，声音很大，吵得最下面的宿管都不由地骂了一句。
施晨也被吓了一跳。
他摇了摇头，准备回去。
但忽地，他脚步一顿。
不对！
施晨看向了戚安。
他当然不知道戚安已经进入了西曼的梦境，除非他自己回来，否则就永远不会清醒。
在看到戚安依旧熟睡的一幕后，施晨微怔，他的脑海里下意识地划过了一个念头。
对方是在装睡。
永远都不要试图唤醒一个装睡的人，按理来说，戚安在听到这道动静后就应该醒来了才对。可现在，戚安却还是一动不动的。
如果对方是装睡的话，一切就都可以说得通了。
可是对方为什么要装睡？
为什么在赶路的时候不这样，在和他住一个宿舍的时候就这样？
难道因为警惕他，害怕他晚上对他下手？
不对，对方不可能不知道，如果他真的想害对方的话早就动手了，根本不需要等到晚上悄悄地动。而且对方从来没有表现出害怕他的样子。
如果不是因为警惕心的话，对方还能睡不着的原因就只有——
情绪起伏过大，心里紧张了。
紧张？
可是紧张什么？
忽地，施晨想到了对方在他面前会和别人刻意保持距离的举动。
对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和别人动作过于亲密。
也就是说，自己在对方心里是特殊的。
如果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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